黎曉拿著樂譜,先是瞄了一眼季扶傾,然後對費子陽說:“那個……我想找人幫我講一下譜子。我剛來交響樂團,不是太懂這個。”

她眨著睫毛,眼神小鹿一樣懵懂:“你能幫幫我嗎?”

費子陽當即就迷了心智,他說:“當然可以。”

黎曉揚起嘴角:“啊,那真是太好了。”

季扶傾冷不丁地說:“費子陽,有這閑工夫,怎麽不去練琴?”

費子陽理直氣壯地說:“我剛剛練了啊,這不是要勞逸結合麽?”

季扶傾不屑地哼笑,說:“希望你正式演出的時候不會走音走到莫斯科的郊外。”

費子陽:“……”

“你這張嘴啊……”費子陽氣得捏緊兩個拳頭,在季扶傾冰冷的目光中,無實物表演了一番擰毛巾的動作。

然後扭頭走了。

季扶傾正打算繼續彈琴,琴蓋突然被人放了一半下來。

“你把我請的老師給弄走了,”黎曉的語氣無辜,“你來幫我講譜,行不行?”

不等季扶傾開口,黎曉已經把自己的凳子搬過來,坐到他身邊:“我就知道你最樂於助人了。”

她笑得眉眼彎彎,格外動人。

“帶筆了沒有?”季扶傾往邊上挪開,跟她保持安全距離。

“筆嗎?我找找。”黎曉伸手去拿書包,一邊翻找一邊嘟噥著,“哎,我筆袋呢?”

見她的腦袋快要埋進書包,季扶傾直接從鋼琴譜架上拿過一支鉛筆:“用這個。”

“哦……謝謝。”黎曉接過,木質鉛筆上殘留著些許他掌心的溫度。

季扶傾把曲譜翻開,嗯,比她的臉還要幹淨。

他看了她一眼,揶揄道:“這譜子保養得不錯。”

黎曉:“……”

為了表明自己是有備而來,黎曉特地強調:“我清楚我要演奏的地方,一共三段。”

“這裏、這裏……”她指著譜子,又翻了一頁,目光搜尋幾秒,“還有這裏。”

她的手指嫩如青蔥,透明的指甲修成漂亮的橢圓形,指尖泛著薄薄的粉紅色。

“隻要把這幾段練好,應該就沒問題了吧?”黎曉還挺有自信。

全篇一共隻敲十八下,輕輕鬆鬆完成任務。

季扶傾:“三角鐵上撒幾粒米,雞也可以。”

黎曉:“……”

黎曉:“能不能不要打擊我?”

季扶傾不再跟她開玩笑,而是拿出專業的態度:“交響樂團之所以被稱為交響樂團,是因為所有的樂器是一個整體。隻練自己的部分是不行的,必須跟著大部隊走,了解曲子的節奏點在哪兒。”

“不是隻用敲幾下三角鐵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