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基因,她第一時間隻能問出最簡單的一個問題:“這是遺傳嗎?”

印象中,她的父母好像都喜歡吃香菜,所以她也喜歡。

有些時候,哪怕不願意麵對,她也不得不承認她身上有很多像她父母的地方。

“不全是。可能是隱性基因,也可能會變異。”季扶傾說,“我家裏隻有我不喜歡吃香菜。”

黎曉跟他開了一個玩笑:“那你豈不是你們家裏的異類?”

季扶傾望著她晶亮的眼睛,似歎非歎地說了一句:“也許吧。”

他的話裏帶著一種旁人讀不懂的微妙情緒,黎曉說不出來,隻覺得這樣的他是難得一見的。

服務員遞來兩個幹淨的湯碗,季扶傾用湯杓盛了一碗,遞給黎曉,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黎曉不知他此時此刻對她的照顧,是出於一貫的教養,還是對她心情的體恤,又或者說,將自己視作特別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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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外麵天色已晚。

黎曉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巴,問:“你要回家了嗎?”

季扶傾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七點,便說:“不急。”

“你媽不會催你嗎?”

“我跟她說要忙到八點。”

言下之意,他還可以跟她再多待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不長也不短,倒是可以做不少事情。季扶傾主動向她發出邀約:“跟我出去轉轉?”

“轉什麽?”

“看看C大校園,你不是沒來過嗎?”

黎曉問:“一個小時,能逛完麽?”

季扶傾說:“夠逛三圈了。”

C大主校區位於北城寸土寸金的地段,佔地麵積的確不算大。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再小的大學,也比高中大了不少。

季扶傾帶著黎曉從另外一個門出了北區食堂,入目是一座燈火通明的大樓,夜色也掩不住它恢弘莊嚴的氣勢。

“這是法學院的樓。”季扶傾說。

樓體的一扇扇窗戶排列整齊,橙黃的燈光透了出來,隱約可見走動的人影。

“你對C大很熟嗎?”黎曉問。

“還行,”季扶傾說,“以前上初中的時候,學校籃球場很少,經常和同學來這邊打籃球。有時候也會過來遊泳。”

季扶傾見黎曉好奇,便說:“想進去看看嗎?”

黎曉立刻推辭說:“我才不去。”

“為什麽?”

“裏麵都是大學生,我穿著高中校服進去,多奇怪啊。”

“他們應該早就習以為常了。”

畢竟兩個學校隻有一街之隔,好多學生的家長還在C大工作,校園裏經常有身著紅白校服的高中生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