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臨出門的時候,他腦子裏一直想著黎曉的事,就給忘了。
從昨晚到現在, 發生了太多太多事。縱然是他,也沒有多餘的經歷考慮天氣這種問題。
“真沒帶傘,我現在也走不了。”季扶傾言語之間有一絲無奈。
“你為什麽不帶傘?”黎曉質問他,“我以為你肯定有傘的。”
她好像很介意這件事情,仿佛他不帶傘是什麽天大的罪過。
“我本來有傘的,我以為你會帶傘我才把傘借給別人……”黎曉說,“可你說你沒帶傘,我現在走不了了。”
她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哭得眼眶通紅。明明之前還可以忍耐,卻因為這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破了防。
潛意識裏,她是十分信任他的。
她覺得季扶傾是一個很可靠的人,所以哪怕天要下雨,她都可以無所畏懼地空手來見他。
就好像……她堅信他一定會答應她,才毫無防備地對他交付真心。
結果呢?
他辜負了她。
既沒有帶傘,也沒有答應她。
她介意的並不是傘,而是他不願意給她想要的東西。
黎曉剛剛被雨淋了一遭,現在才覺出冷來,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你為什麽不給我傘?”她語無倫次,像是不太清醒,反覆質問他這個問題。
季扶傾耐心地同她解釋:“黎曉,如果有傘,我肯定會給你。”
黎曉又問:“你不帶傘等會兒怎麽走?”
“等雨停,”季扶傾頓了頓,又道,“或者讓別人送。”
黎曉隔著模糊的霧氣看著季扶傾漠然的眼睛。
他一如既往的冷靜,襯得她的歇斯底裏像一個笑話。如果知道會是這樣,她一定不會回來,被雨淋死也好過看他這副冷臉。
之前她對季扶傾所做的一切,是在賭。
此時此刻,她很想問一問季扶傾,他到底有沒有對她心動過?
哪怕隻是一瞬。
黎曉後背貼著牆,身體像是脫了力,慢慢地往下滑動,坐到了地上。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這間音樂教室的景致如此熟悉,還有許多屬於她和他之間的回憶。
從打定主意要追他的那一天開始,她便將這兒當成主作戰場。
為了追他,她還學了一樣很可笑的樂器。說出去,都不怕別人笑話。
她記得,他曾用手機打著光,帶她走出黑暗。
也記得,他們曾在外麵的走廊,天南海北地暢談。
還記得,她曾趁他彈鋼琴的時候,偷偷親了他的臉。
……
本該滿是甜蜜的地方,如今隻剩下酸澀。
季扶傾是真的無情,為什麽偏偏要挑這個地方來拒絕她。他不覺得殘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