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黎曉靠在他懷裏睡著覺,他卻不敢睡。
他悄悄離開的時候,黎曉在睡夢中抓著他的衣袖,迷迷糊糊地說著什麽:“這樣要到什麽時候……”
是啊,這種謹小慎微的地下關係,得到何時才能結束呢?
要不是淩晨四點就提前回來,他真不好跟父母解釋他昨晚的行跡。
季扶傾看了看窗戶,些微天光從窗簾透了進來。
看來,天已經亮了。
他將她一人孤零零地留在冰冷的醫院裏。
她會怪他嗎?
他閉了閉眼。
現在,也不知道她打完吊針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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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醒醒,該拔針了。”
黎曉迷蒙地睜開睡眼,隻見護士戴著口罩,催她醒來。
她第一時間望向身旁的椅子,是空的。
昨晚經歷的一切,仿佛是一場迷離的夢境。
現在夢醒了,季扶傾已經不在了。
護士揭開她手上的醫用膠布,用棉簽壓在針口上,幹淨利落地把針拔了出來。
“現在幾點了?”黎曉問。
“馬上六點了,”護士將空吊瓶從支架上取下來,“行了,你可以走了。按時吃藥,明天早上再過來一趟。”
黎曉整理了一下衣服,問:“請問,洗手間在哪兒?”
“出門左拐。”
“謝謝。”
黎曉用涼水洗著臉。
兩大瓶鹽水灌進身體裏,臉和身體多少有點兒浮腫。
生病還真是遭罪,她整個人在虛脫的邊緣徘徊。
這時,手機突然進來一個電話,顯示本地號碼。
黎曉立刻將手烘幹,接通電話。
這麽早就打電話過來,興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找她。
對麵是一個陌生女聲:“喂,請問是黎曉嗎?”
黎曉一愣,腦子突然清醒過來。
季扶傾半夜偷偷出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該不會被他父母給發現了吧?
她的腦子裏瞬間飄過許多不好的想法。
比如他被父母盤問,被查通話記錄,被……啊,這可怎麽辦?
她該怎麽回復啊?
“呃……”黎曉故作深沉地說,“我是她媽媽,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哦,這裏有一份黎曉的外賣,麻煩你過來取一下,我已經到XX醫院門口了。”
外賣?
她什麽時候點外賣了?
黎曉隱約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她說:“我等會兒會讓她過去取的。”
然後掛了電話。
嚇死她了。
還好隻是外賣。
黎曉出了急診室的大門,天空泛著蟹殼青。
她在醫院門口找到給她打電話的配送員。對方告訴她,因為時間太早,找不到外賣騎手接單,所以是店家自己派人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