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曉孤身一人跑到海南來找他,他既擔心她的安危,又很想見她。
一整個寒假積鬱的思念與情潮,像是被點了一把火。
轟轟烈烈,風風火火,燒得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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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懸掛著一輪皎皎的圓月,連一絲雲都沒有。
黎曉推著行李箱,在機場排隊等著出租車。
她今天穿了一件酒紅色的法式背帶連衣裙,裙擺在夜風中獵獵地舞動。
她還沒訂酒店,季扶傾住的酒店太貴了,旺季一晚要三四千,還沒有空房。
她想不通,明明春節七天假已經過了,怎麽還有那麽多人賴在海南不走呢?
這時,黎曉接到季扶傾的電話。
電話那頭,他微喘著氣,問:“你人呢?在機場哪兒?”
“我在排隊等出租車。”
“別等了,我過來接你。”
黎曉走到機場出口,一輛出租車剛好停在她身邊。
車門打開,見到季扶傾的那一刹,她鼻子一酸,差點要哭出來。
他剛一下車,她就撲了過去,抱著他不肯撒手。
季扶傾環著她纖薄的脊背,把黎曉狠狠地壓入懷中。
這個擁抱在他的想象中本該是安慰的、溫柔的,可他卻無法控製激烈的情緒,恨不能將她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直到身後有司機摁了一下喇叭,季扶傾這才鬆開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先上車。”
他幫黎曉把行李箱塞進出租車的後備箱,這才和她並排坐上後座。
季扶傾握著黎曉綿軟的小手,問:“你一個人過來,很不安全,知不知道?”
黎曉眨了一下眼睛,語氣十分無辜:“可是我跟我媽吵架了,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兒。”
她不是真的沒有地方去,可她最想見的人隻有他。
“為什麽吵架?”
“不想說。”
“……不想說就不說,”季扶傾道,“但你得發個消息告訴你父母,你現在是安全的,別讓他們擔心。”
黎曉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說:“他們才不會擔心我。”
殷麗娜把她一人留在家裏的時候,也沒顧及過女兒的安危。她現在還不知道,黎曉人已經跑到了海南。
季扶傾語氣十分嚴肅:“你跟父母吵架,就鬧離家出走啊?”
黎曉天真地問:“我這算離家出走嗎?”
季扶傾又說:“以後你跟我吵架,是不是也要鬧離家出走?”
黎曉直接說:“你會跟我吵架嗎?”
話題突然止住。
兩人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離家出走的前提,是有一個共同的家。
他們好像早已默認了這個既定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