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已經在慢慢和解了。”岑遙不再看他,下了台階,說:“和我的害怕和不安,因為這種擔憂和你如影隨形,接受它們就是接受你。”

海因很難形容那一瞬間自己的感受,風帶著冷氣與櫻花瓣拂過他的臉頰和發絲,他卻覺得那股寒氣被吸入了胸腔,他想,自欺欺人並沒有用,他就是讓岑遙害怕和擔憂的源頭。

“海因·若曼是這樣的,我能有什麽辦法呢。”岑遙下了兩個台階,卻沒感受到海因的追隨,他笑著轉身伸出手:“責任和理想是構成海因·若曼這個人不可或缺的成分,我愛的也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曾經想過逃避的。”

海因將手放在了岑遙的掌心,那雙比他小一號的手輕輕地牽著他,給予他勇氣走下台階,“逃避的話可以保證我的情緒在我的控製範圍內,我不會失控,不會在每次你遠行出征時被惶恐未知拽住心髒。”

岑遙拉著他一起往下走,說:“也不會懷孕遭受身體上的痛苦,或許現在就已經在研究新一代的星艦了,連續兩屆的洛茲最高工程獎我都會是獲獎者。”

岑遙的聲音很溫柔,就像此刻穿過冰川和花霧的風,海因慢放了腳步,任由岑遙牽著他走向溪邊,Omega冰涼又舒緩的聲音流進了他的耳邊:“我試著逃避過,但是並沒有用,我身體和心理都無法離開你的信息素和愛。”

岑遙站在岸邊,轉身對他笑,“但是也不後悔,或者說我甘之如飴,懷一個小孩帶來的驚喜是美好的,我總會想你當父親會是什麽模樣,或許會是一個和你一樣的Alpha,臉色很臭,脾氣還拽。”

“為什麽不會是和你一樣的Omega,和你一樣,”海因垂下了眼睫,低聲說:“女孩男孩都可以。”

啊,又來了。岑遙想,這種被安撫後不自覺的撒嬌,他沒忍住笑意,海因是一個接受聯邦典型AO教育長大的Alpha,在他的意識裏,Alpha必須永遠都是強大的,而父輩的言傳身教和熏陶更是讓他骨子裏的強勢與侵略性進一步放大,示弱和撒嬌這種情緒是被海因克製的,或許說,是不可以存在的。

但是,岑遙將他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在了耳後,明明Alpha很會撒嬌的,被哄時的海因總是會不自知地露出肚皮求撫摸。

岑遙被自己的幻想逗笑,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種自豪與滿足感,這種感受充盈得幾乎可以和他完成G18項目的巨大成就感媲美。

他想,隻有我能辦到。岑遙情不自禁地踮腳親吻Alpha深邃漂亮的藍眼睛,帶著點憐惜:“不要再一次對這個話題浪費時間了,你的愧疚和我的害怕都是無意義的內耗。”岑遙偏頭吻他的耳朵:“我相信你,你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作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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