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岌看向窗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這雨會不會一直也不停。”
秦青卓沒應聲,餘光瞥見江岌拿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敲動。
片刻後他的手機一振,來了消息。
他拿過來一看,是坐在沙發那一側的江岌發來的——“那你是不是也不走了。”
心底像是有根弦被輕輕撥動了一下,秦青卓過了幾秒才說:“江岌啊……”
聲音低低的,歎息一般。
鏡頭對著,說什麽話都不合適。
於是後半句也沒能說全,其實是想說“這情歌你是真寫不出來麽”。
明明隨隨便便一句話都能讓人心動。
秦青卓想自己真的該走了,這雨停不停都該走了。
人一心動就很難控製自己的感情,下一步就該是心軟了,現在叫停還來得及。
於是他收起手機,看向院子的方向:“看起來下得小了,我得趁這會兒走了。”
但到底還是沒扛住心軟,從沙發上起身時他轉頭看向江岌:“要去送送我麽?”
坐在沙發另一側的江岌也正好開口——“我去送你吧。”
於是兩句話撞到了一起。
秦青卓笑了笑:“那走吧。”
走到門口,他從門邊拿了一把長柄傘,江岌伸手接過來,撐開傘遮到兩人頭頂。
雨到這會兒確實小了一些,沒了那種鋪天蓋地砸落的氣勢,淅淅瀝瀝地敲在傘麵上。
身後攝像師扛著機器跟在幾步之外,工作人員在旁邊撐著傘,秦青卓回過頭對陳嘉說:“素材不是夠了麽,下著雨就別拍了。”
“不嫌多。”陳嘉也撐著傘跟在後麵,“你們走就行,無視我們。”
她把這“無視”兩個字說得挺容易,但秦青卓知道他們想拍的是什麽,怎麽可能輕易無視。
何況跟江岌走在傘下,即便不說話也能感覺到氣氛曖昧,他實在做不到若無其事地無視。
他注意到江岌身後還背著他那把吉他,狀似隨意地跟江岌聊起來:“這吉他你還真是不離身啊。”
江岌往前走著:“你猜我為什麽背著這把吉他?”
“嗯?”
“一會兒把你送走了,我要逃出去寫歌。”江岌說。那語氣稀鬆平常,似乎吃準了秦青卓不會向節目組告密,而是會縱容他的行為。
秦青卓有些驚訝:“逃到哪兒?”
“不知道,隨便哪兒,沒攝像頭就行。”
“所以昨天背著吉他出去溜達了一圈,也是想找個沒攝像頭的地方?”
“嗯。”
“沒找著,所以又回來了?”
“本來想跑,看他們扛著機器呼哧帶喘地也不容易。”江岌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