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去吧,”秦青卓說,“出去透透氣。”
江岌穿好了褲子,看著秦青卓的眼神裏摻進了一絲戲謔:“還有力氣出去啊,那剛剛是不是應該再讓你堅持會兒。”
秦青卓頓時有些臉熱:“說了不許偷師。”
“這叫以德報德,學以致用,”江岌湊近親了一下他的唇角,“得虧秦老師教得好。”
秦青卓無言,幾秒之後說:“……衣服,幫我拿過來。”
他話題轉移得太生硬,江岌笑了一聲,沒立刻按他說得做,而是自己先穿好了衣服。
他好整以暇地站在秦青卓麵前,低頭在秦青卓的下眼瞼處輕輕吮了一下:“鹹的。”
“睫毛都濕了,”他看著秦青卓的眼睛,壓低聲音,“秦青卓,你怎麽剛剛哭那麽凶。”
秦青卓:“……別說話了。”
江岌卻不肯聽他的,一句句接著說了下去:
“比上次還凶。”
“是因為太刺激了麽?”
“真有那麽刺激啊?”
他把秦青卓上午說過的話又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秦青卓這會兒深刻理解了什麽叫自作自受。
江岌忍笑看了一會兒秦青卓此刻的表情,走過去,幫他把衣服拿過來。
秦青卓伸手要接過來,但江岌卻沒遞給他:“我幫你穿吧。”
“我是小孩嗎,”秦青卓說,“還要你幫我穿衣服。”
“我想幫你穿。”江岌伸手握住秦青卓的腳踝,卻沒急著幫他把衣服穿上去,手指停留在小腿側麵那道像圖騰一樣的傷疤上,輕輕地摩挲了兩下。
秦青卓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道疤,事實上這道疤他做過很多次激光,試圖讓它淡下去,然而效果微乎其微,甚至還出現了輕微的疤痕增生,於是後來他隻能放棄,接受這道疤痕跟自己共生。
秦青卓是個重度顏控,這種喜好反饋在他自己身上,讓他覺得這道疤痕十分醜陋,於是他從不在外人麵前露出自己的小腿——上次挽起褲腿,將這道疤痕展露給江岌,是四年當中的唯一一次例外。
“是不是很難看,”秦青卓下意識要將腿放下去,“別看了。”
“不難看,我覺得很美,像一道很特別的紋身。”江岌握著他的腳踝,另一隻手的手指在那道疤痕上撥了撥,就好像撥動吉他的琴弦那樣,“而且,如果這道疤痕是一條琴弦的話,感覺彈出的旋律也會很美。”
聞言,秦青卓輕輕怔了一下。他從沒想過這道猙獰而醜陋的傷疤會被賦予這麽美的含義。
江岌倒好像隻是說了句很平常的話,繼續幫他把衣服穿好了,將他從工作台上抱了下來,然後摸了摸他的耳廓:“這幾天耳朵怎麽樣了,還耳鳴麽?”
“沒,”秦青卓搖了搖頭,“這兩天都沒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