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就要宣布勝者時,場上俏生生的一聲喊:“且慢!”
風凝霜分開層層的人群走出來,吃瓜群眾一看——喲,一身灰土布衣服、身子瘦弱,兩頰灰撲撲的,卻是哪兒來的鄉下小夥?
想是來湊熱鬧的,跑堂男子不耐煩地一揚手,就有兩條大漢從酒樓裏出來,左右將她一架,要將她趕走。
風凝霜大喊:“等等!我不跟他比,我就一句話:我把這桌上的酒全數喝完,才算我贏。成麼?”
這口氣實在太大,在場群眾爆發出一陣噓聲,那公子放下酒杯道:“我若不同意嘛,顯得我連個叫花子都比不過。行,請吧。”
誰是叫花子?風凝霜翻了個大白眼——如果不是這一路行來,她發現隻要自己一露真容便惹來不懷好意的目光,她是真不願意做這樣邋遢的男裝打扮,獨身一個女子在外,她容易麼?
她一屁股坐上原本那魁梧大漢的位置,“廢話少說。滿上吧!”
酒盞被重新滿上了,一桌子的酒液在陽光下晃晃蕩蕩的,跑堂男子毫不客氣地加上一句:“兩百杯,一滴也不能剩!”
風凝霜自信一笑,風餐露宿下幹癟的身子傲然地挺了挺,肚子又發出一長聲:咕~
兩旁哄堂大笑,“敢情這小叫花子是餓極了,來蹭酒喝的。”
對麵那公子亮出一把褶扇,悠然扇了兩扇,“若閣下能喝下這所有的酒,在下再奉上一百兩銀子。”
風凝霜拱了拱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捧起第一杯酒,濃烈的酒香撲麵而來,差點把她熏出了眼淚。
她仰頭,一飲而盡,爽快地吐出一口氣,“好酒哇!”
圍觀群眾見這小叫化居然有如此酒量,不由得驚訝起來,眨眼間,已見她連喝了十杯酒,眉頭都沒眨一下,又紛紛從驚訝轉成了震驚,身不由己地往她的方向靠攏了一些,想看清楚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俗話說大隱隱於市,目今大周國妖魔橫生,連平日隱居深山、不怎麼“出世”的修仙門派,因著這亂世,都開始有所動作,莫不成這小叫化是有個什麼來頭?
又是一眨眼,風凝霜已經幹完了第五十杯酒,仍是臉不紅,全身巋然如泰山,淡定地又拿起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午間日頭漸漸毒辣,周圍鴉雀無聲,唯獨風凝霜咽喉間傳來那一聲咕嚕的聲響,一桌子的酒轉眼已經被幹掉三分之二。圍觀群眾隻能見著一隻活著的酒桶精,在風卷殘雲地吞噬著這桌麵的美酒。
那謝公子開始不淡定地扇扇子,在他焦慮的目光中,風凝霜又幹下了五杯。
群眾沸騰了!
第一百八十五杯酒,終於趕上了對麵那謝公子。風凝霜放下杯子,蹙了一下眉頭,饒是她天生就酒量過人,但空著肚子連幹了這麼多杯烈酒,委實有些吃不消。她重重打出一個酒嗝,扶著桌沿喘了兩口。
對麵的公子見她如此境況,鬆了一口氣,好整以暇道:“不要勉強,美酒不是饅頭,得悠著喝。”
風凝霜懶得理會他的打趣,掄了掄胳膊,在原地小跑活動了起來,看樣子毫無醉意。
在場群眾竊竊私語,風向大有改變之意。謝公子麵色一沉:“上酒!”勝利本就離他咫尺之距,哪裏有放棄的道理?
酒斟上,他立馬加快了速度喝了去,其實他已連續喝了一天,胃裏已是翻山倒海,少不得要暗中用內力化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