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直待在中間,看起來大約是這群雄蟲的頭頭的桓嘉德有些不爽了,平時桓修的反應會比這個更加有趣的才對,「我說你什麼態度啊?」
「啊,沒什麼,我還有事,先回房間了。晚安。」桓修感覺難以應付這群‘中學生’,尷尬地笑了笑,速度極快地就溜了。他因為不是本家的,住在偏樓,所以在大廳打過照麵後,穿過廳堂往另一個方向過去了。那群堂兄弟一向不屑於去那邊,有些驚訝地看著有些反常的桓修快速離開的背影,麵麵相覷。
「他今天吃錯藥了吧!」
「哈,估計是受太大刺激了,不想麵對事實。」
雖然一群雄蟲三三兩兩地這樣說道,但內心還是有些憋屈。因為桓修並沒有如以前一樣,露出那種不甘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雖說也沒有頂撞他們,但桓修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輕描淡寫地就那麼過去了。
桓修當然平靜。這具身體原來癡戀的一名貴族的「亞雌」,對他來說就隻是個陌生人而已。雖然擁有記憶,但這不足以讓桓修一同繼承前主的感情。
蟲族竟然沒有男女之別,而是以雄性,雌性,和亞雌來區分。桓修稍微有些詫異。
顛覆了地球人的認知,蟲族的「雌性」看起來更像是典型的男性,普遍高大,健壯,負責的普遍為體力勞動,卻可以生育。而「雄性」,包括桓修的這具身體自己,比較像人們認知裏的典型的「辦公室男性」,身材適中,一般沒有太多肌肉,則大多從事腦力以及研究工作,數量稀少。「亞雌」則比較纖細,但即便如此,也還是在男性範圍內的纖細。
「根本就全部都是男性啊……」桓修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他本來就性取向為男,雖然有些好笑,但桓修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對自己還真是格外的「親切」。
之前那群堂兄們提到的‘艾家的亞雌’,指的應該就是這位——桓修打開便攜腕帶,調出相冊,輕鬆地翻到了一堆照片。
這位叫艾勒的亞雌和身體的原主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了,貴族之間司空見慣的交往和聯姻手段,往往會讓孩子們從小就見麵。當時被帶來的艾勒當然不是介紹給桓修的,他這個不受重視的旁族雄蟲隻是順道被帶上了,但就此兩蟲相識。
說起來也不是原主一廂情願,以往鮮少有蟲關心他,艾勒對他卻很溫柔,總是主動來聯絡。但是,在原主提出進一步交往的時候又總是後退一步,關係一直曖昧不明。直到前幾天,原主得到消息,說艾勒要嫁給他的堂兄做雌侍了。他想到自己曾經放話說願意娶艾勒做唯一的雌君,卻沒有得到任何答覆,而現在對方要嫁給一直欺負自己的對象,這讓他感覺到莫大的屈辱。
說是很難過,桓修不是不能體會。但因為這件事去自殺?桓修還是覺得不能原諒。
你也許覺得這樣的生活屈辱又淒慘,但這是多少人做夢也求不來的啊。
桓修躺在寬敞的床上發愣,自從末世來臨後,他有多久沒有睡過這樣柔軟的床墊了?他還算好的,研究人員的宿舍好歹有木板床,有多少人連床都沒有呢……
想到種種往事,桓修又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動手去搜索有關地球的資料。
仔細地調查了幾乎大半夜,桓修總算得出了肯定的結論。這個宇宙的確有地球這個地方,也有人類這樣的生命。但是地球從未經歷過當初那樣的末世和災難,平緩地發展到如今,和外星文明接壤——簡單來說,這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地球,自己不曾存在於那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