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桓修還不至於說會直接出麵打斷對話,他隻是眼不見心不煩,稍微走遠了一些。這些內容與他無關,他也不想和其他雄蟲拉幫結派。就目前來說,桓修隻想安穩地過自己的平淡日子而已。
等了十來分鍾,教授終於空了下來。他叫桓修來也沒有別的事,隻是質問一下對方昨天突然地缺席。桓修一五一十地講了自己的事情,隻是隱去了自殺的那一段,改為去散心時不小心落水,並且在最後深刻地反省道歉了。
教授倒也講道理,聽說他昨天都進了醫院,態度又這麼誠懇,不忍出言責怪。而且他覺得今天桓修的精神麵貌前所未有的好,還很上進地帶來了早些時候的研究項目過來探討,本來想要今天直接辭退對方的念頭暫時打消了。
出了門,桓修鬆了口氣。原主捅的簍子,就讓自己一個個補上吧。
離開學院,桓修查看了一下附近的理髮店,他倒不是想換個形象,而是覺得瀏海長了著實礙事兒。他走了一條和回家相反的路,正好也可以穿過整個學院,親眼看看隻存在於記憶中的這些景色。
作為整個這個蟲星最大的私立貴族學院,從低等部到高校,學校的占地麵積可以說是大的誇張。桓修雖然可以直接從大學出來打車,但今天本著半觀光的意思,決定從大學往低等部的方向慢慢走。
這樣悠閑的日子還真不錯。桓修走了一段時間,正這麼想著,聽到遠處傳來嘈雜的爭吵聲。
「嗯?」
桓修往那邊好奇地張望了一下,隱約看到是一群很小的孩子圍在一起。仔細一看,他才發現似乎是在聚眾鬥毆——確切地說,是一群小孩在圍攻一名小孩。雖然對麵也在還手,但看樣子還是敵不過蟲多勢眾。
「你說話呀!被雄父丟掉的可憐蟲!」
「別說了,你看他生氣了,哈哈哈……」
「喂!你們……」桓修下意識就喊出了聲。倒不是多管閑事,但他好歹也算半個教育工作者,看起來這群學生是低等部的孩子,就在學校附近發生這種事情,熟視無睹實在說不過去。
「啊,是學校的老師!」有個眼尖的小孩瞄到桓修胸口沒有摘下的助教的名牌,叫了出來。很快一群小孩就慌亂地跑了。
這群孩子溜得賊快,桓修也沒法沖上去一個個捉回來,追了兩步就停下了。
他回過頭,走到那個還坐在牆根的孩子麵前。蟲族幼崽的嬰兒期生長速度很快,據說是為了盡早脫離手無寸鐵的柔弱階段,大約一個月就會初次覺醒為人類小孩六、七左右的狀態。這之後會有漫長的幾年時光,接著便是第二次覺醒,直接跳到青少年的模樣。最後的三次覺醒——成年所用的時間,就根據不同的資質有所變化了。
這個穿著初等部校服的孩子,很明顯就是一次覺醒之後的狀態。至於具體年齡,桓修分辨不出。
「你沒事吧?」桓修過去問道。
幼蟲很明顯地往後退縮了一下,一雙眼睛充滿警惕地盯著桓修,受了擦傷的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
「我是學校的老師。」雖然就在剛才還險些被辭退。
「我不是……」幼蟲很小聲地說了句什麼,桓修沒有聽清楚。
當大學助教和照顧初等部的幼崽完全是兩碼事,桓修勉強地笑了笑,盡力讓自己看起來親切一些:「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可以再說一遍嗎?」
「我不是學校的學生了……老師不用管我。」幼蟲的聲音很微弱,但是卻很堅定。
「可你穿著製服。」桓修以為這是這名看起來有些孤僻的幼崽在逞強。
「馬上就不是了,要退學了。」
桓修有些頭疼,這名幼崽看起來不大敢說話,說話是問一句蹦一句。但他遇到了這種事,不管的話良心說不過去,隻好耐著性子問:「具體是怎麼回事呢?」
「這裏是貴族的學校。我不是了……因為雄父不需要我們了……」幼崽說話斷斷續續的,聲音也很小,桓修湊近了才能勉強聽清。
「啊。」桓修消化了一下信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下午在教授門口聽到的那兩名雄蟲口中的八卦,難不成就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