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戲班詭唱(1 / 3)

第1章 戲班詭唱

“正月十八,黃道吉日高粱抬,抬上紅裝,一尺一恨,匆匆裁~”嗩呐聲配合花旦淒涼的高音,令人毛骨悚然。

“好好~”戲台下一片喝彩,小廝趁機托著銀盤到看台行禮作揖。

青萍戲樓常來的也都是天南地北的豪客富商、官僚世家子弟,自然是不吝惜打賞的,片刻後銀盤裏麵裝滿了銀票和金銀。

台後的班主佘準已經笑開了花,暗自慶幸三月前發的善心,果真是好人好報,若是生意一直這麼紅火,再過個一年半載自己也能開家戲院,不用繼續受那青萍樓兩成毛利的盤剝,也算是安家置業了。

“鍾明,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回想起自己三月前在官道旁撿到的奇裝異服的短發少年,佘準想到自己年過知命,膝下並無子女,心中不由起了收螟蛉之子的念頭。

此子心思活絡,提出的“營銷”、“免費體驗”、“傳單”、“月卡折扣”之類的生意手段一套一套的。

而且他還頗有文筆,班裏最近的新劇新詞曲著實吸引了不少獵奇的看客。

如此看來雖然鍾小子不懂唱戲唱腔,但也是個接班的好材料,給戲班提出的“七行七科”的劃分也著實使得自己管理戲班得心應手了許多。

況且他也是個無父無母的,應當不會拒絕自己吧?

想到這小子的特殊癖好,佘準又有些拿不準了,喊過打門簾的小廝。

“小五,去幫我跑一趟,把鍾明從鄭屠那裏帶過來。”

說罷佘準還塞了一小把銅錢到小五懷裏,接著說道:

“就說我要和他談談新劇本《嫁衣》的事,快去!”

“得嘞,佘三爺您稍等,我這就給您帶話去。”小廝一溜煙的往城南跑了去。

……

正是三九嚴寒、天寒地凍的節氣,一位年約十六七的少年,身高七尺五寸,健碩陽剛,皮膚白皙又略顯粗糙,眉目英挺,一頭烏黑的半長不短的頭發隨意的用一塊黃巾係起來,光著上身。

這少年單手拎著一頭兩百多斤的衝洗過的肥豬,皺著眉頭看著扭來扭去仿佛知道命不久矣的畜生,另一隻手拎著套杆,龍行虎步的走到青石案台旁。

他隨手把套杆往身後一扔,右手握拳朝豬脊骨用力一拳,帶著破風聲的一記重拳後,肥豬的動靜戛然而止。

隻見他抓起案板邊刀架上的放血刀,左腿跪壓在豬身上,左手搬住豬下巴,用力向後扳直,右手握放血尖刀對準突顯出來的豬喉嚨順向直捅進去,猛地紮到豬心,然後將刀翻轉小半圈再奮力拔出。

殷紅的豬血隨刀噴流而出,流在預先接在案板下邊的銅盆裏。

他用手搬住豬下巴,不斷搖動豬頭,左腿狠壓豬腹使膛內的豬血加快流出,盞茶後便是放淨了這頭畜生的血。

將豬殺死後,少年解開綁豬的麻繩,用尖刀在豬上側的後腿蹄寸子處割開寸餘長的口子,然後用“梃條”從這個口子捅進去。

隨後他不停地用梃條挺著豬皮,直到將豬的皮下全部挺活,才抽出了梃條。

然後他猛吸一口氣,嘴對準挺豬的後蹄口子,用力地向豬的體內吹氣。

傍邊的小學徒則適時用麻繩紮緊吹氣口,再在邊上用木棒敲打豬身。

這番操作使得豬像氣球一樣滾胖溜圓,以方便刮毛。

旁邊看爐灶的小學徒抓了一大把白鹽放進血盆裏,然後遞了一塊青黑且略帶油膩的巾帕給這少年。

少年也不嫌棄,粗粗擦了擦身上的血跡,遞回給小學徒。

“多謝。”少年微微點頭道。

“鍾師傅哪裏的話,這都是俺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