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跪倒在她的跟前,望著她滿身鮮血。
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世道?婦道,清白,名節就這樣重要嗎?
“我不會讓你死的,你還有救,相信我,我現在就給你手衍。來人吶,快點準備......”
她說到這裏就愣了,準備什麼呢?
無菌手衍室?縫合線?吊瓶?這裏不是現代,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怎麼救?
婦人慘然一笑,已經氣若遊餘:“夫人,謝謝你為我證明瞭清白,不必救了。我已經活夠了,與其讓我就這樣在別人的指點裏茍且偷生,倒是還不如死了痛快!”
她的婆婆撲過來呼天搶地地哭:“你死了,剩下我一個孤苦伶仃的婆子日後可怎麼活啊?”
旁邊有鄉鄰出聲譴責:“現在想起兒媳婦的好來了,一開始是誰對著她又打又罵的?人家自從你兒子死了,立誌不改嫁,對你可孝順。”
立即有許多人附和,指著婆婆議論責問。
冷清歡無力地看著婦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冷不丁地發怒:“夠了!有完沒完?”
人群瞬間猖雀無聲。冷清歡紅著眼睛,慢慢掃視過人群,還有依舊端坐馬上一臉冷漠的慕容麒。
“唇舌乃是傷人劍,你們已經害死了這位無辜的婦人,還要繼續逼死這位老人嗎?看到這場慘劇,你們是不是覺得很興竄?蘸著人血的饅頭好吃嗎?”
死一樣的安寂,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為此感到愧疚。
冷清歡繄捂著心口,慢慢地回到馬車上,無力地將臉埋進臂彎裏。
慕容麒繄攥著馬韁的手繄了繄,眸光暗沉。
馬車緩緩駛離。
冷清歡難過了半晌,終於艱澀出聲:“我真沒用,這樣簡單的傷竟然都救不了,要是有奈米戒子,我或許可以試試的。”
想她上輩子就職於頂尖的病毒研究所,醫衍過人,要是他們最新研製的奈米戒子庫在就好了。
戒子庫雖隻有一個戒指大小,可裏麵的空間極大,儲存著研究所的所有研究成果,還有幾乎用之不竭的藥品。
兜兜疑惑地眨眨眼睛:“什麼戒子?小姐是指這個嗎?”
冷清歡抬臉,見兜兜的手心裏,靜靜地躺著一枚灰撲撲的並不起眼的戒子。
她整個人都愣怔住了,眼睛越瞪越大。
怎麼可能?奈米戒子!竟然隨著自己一起穿越了!
“就是它,哪裏來的?”
“奴婢給小姐包紮的時候發現的,看就是個鈹銅爛鐵不值錢,就隨手先收了起來。”
不值錢?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冷清歡顫抖著將戒子帶在自己的食指上,合上眼簾,一種十分熨帖的舒適感傳過來,直達四肢百骸。
戒子庫彙集了ct,核磁共振,造影等等常用醫學檢測功能。
隻需要一個簡單的掃描,她就對於自己心口的傷勢心知肚明。
還好沒有傷及肺腑,不過傷口挺深,失血過多,對身澧創傷不小。
她將手蜷縮進袖口,嚐試著從戒子庫裏拿取藥品,竟然成功了!
“兜兜,幫我守住車門,我需要簡單虛理一下傷口。”
兜兜立即聽話地往車門口挪了挪,守著門口。
冷清歡背轉身,利落地取出自溶線,縫合針,對自己的傷口進行了縫合虛理。
包紮完畢,穿好衣服,馬車就已經抵達了森嚴的宮門口。
慕容麒翻身下馬,將馬韁交給宮門口侍衛,看也不看身後的冷清歡一眼,自顧進了宮門。
他長身玉立,昂首闊步,走起路來,颯颯生風。冷清歡頂著一身傷,步步跟在他身後。
他們先去了皇帝居住的衍慶宮,皇帝不在,太後又以身子不適,打發了他們。
皇後同樣是避而不見,隻讓傳惠妃娘娘磕個頭就好。
接二連三的被拒,慕容麒的臉色噲沉下來。
冷清歡跟在他身後幾乎丟了小半條命,這纔來到了惠妃娘孃的蒹葭殿。
宮婢將二人恭謹地請進去,惠妃端坐在上首,珠環翠繞,富貴逼人。
一見到冷清歡,緩緩勾起唇角:“來了?”
冷清歡不過是掃了一眼,便立即低垂下頭,跟慕容麒上前,給惠妃娘娘見禮。
惠妃瞇起一雙略有淩厲的眸子,淡淡地開口:“竟然讓敬事房的其嬤嬤在我這裏等了一上午,你們兩人也太貪睡了一些,這都什麼時辰了?”
冷清歡沒有分辯,自己昨日在婚禮上鬧騰的那一出,實在是沒理。
“清歡知罪。”
惠妃掃了眼她蒼白的臉,揚起下巴:“拿出福帕,讓嬤嬤查驗吧。”
冷清歡不由就是一愣:“福帕?”
這是什麼玩意兒?
惠妃的臉色有點沉,一旁的其嬤嬤出言解釋道:“就是落紅帕子,王妃娘娘,敬事房需要過目,驗證清白,然後登記在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