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東成西就(十七)(1 / 2)

顏西子又開始跳舞了。這次,她的舞伴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子,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模樣,不知道是哪個部門的,像是新來的,人長得帥味十足,有股子灑脫勁兒。顯然,那小子的舞蹈有些水準,比起孟偉有過之無不及。他們竟跳得相當合拍。

“走吧!”譚東城忽然起了身,興趣已無,“差不多了。”“幹嘛?”蔣奇說:“我還沒盡興呢!”

“今天盡興的是他們。”他瞄了眼舞池那邊。銀色的小星星還在旋轉起舞。“他們這麼玩下去,說不好幾點鍾才結束,我真困了,找個地方睡覺去。”他拿了外套就走。

蔣奇跟著起身過去。

一曲終了,總算有了緩衝,大家從舞池裏衝出來,興高采烈地奔到酒桌上拿酒喝。酒杯在碰撞,男男女女都在碰撞,耳膜裏塞的都是歡笑聲。

顏西子望過去沙發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沙發空了,人沒有了。她的笑容從嘴角隱去,滿目的燈光都成了重影。她的酒杯有些拿不住了。

小李執著酒瓶靠過來,高聲嚷著,“顏西子,你這回好好看看,我是怎麼喝的?”她恍恍惚惚地看過去,對方真的將酒瓶放到了嘴邊。她眼睜睜看著那酒順流而下,瓶底空餘的地方一點點多出來。“多奇怪啊!”

他怎麼可以這麼喝酒呢?他是有異能的,一定是。可是,他有沒有一種異能可以看清楚一個人的內心?她心裏又有些痛起來,一定是酒喝多了,她的胃也跟著痛了。

有同事過來和顏西子碰杯。她搖搖頭,頭昏昏的。“不行,我不能喝了,我該回家了。”

“幹嘛走?”有人扯她。

她說走就走,總算找到她的外套和手袋了。她撥開人群,撥開拉扯她的人。“顏西子,”有同事喊她,“走那麼早幹嘛?反正明天也不用上班。”

是了,明天不用上班,後天也不用上班,這輩子都不用上班了。她踉踉蹌蹌地走出大富豪。迎麵晚風寒涼入骨,她的酒意清醒了些。想不到一迎風,胃裏的東西開始有些不老實,那種惡心的感覺來勢洶湧地往上衝。

她倉促中衝到馬路邊上,彎腰嘔吐起來。她大吐特吐,吐的整個胃都跟著翻攪,吐的眼淚汪汪的。誰讓你喝這麼多的?你不自愛,怎麼會得到別人的愛呢?你不自尊,怎麼會得到別人的尊重呢?

有人遞過來一張紙給她,同時說:“這就是自作自受。”

她迷茫地抬起頭。不,她真的是醉了,醉的都有了幻覺。她淚水蒙蒙地傻笑起來,喃喃地說:“原來喝酒真的有幻覺啊!”她的笑容像個淘氣的孩子,更像水中的泡泡。“譚東城,你隻有在我喝醉的時候才看出點人情味。”

她接過那紙巾,擦了擦嘴角。這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著她對麵的人,意識有些清醒了,眼睛瞪圓了,心髒狂跳起來,“你不是走了麼?”

“本來走了。”譚東城往大富豪裏麵看了兩眼,“可是,我忽然想回來看看,你是怎麼耍寶的?”

顏西子立即站穩了腳跟,挺直了腰,可是,她站的不平穩,依舊搖搖晃晃的。她努力讓自己保持端莊的模樣惹笑了他。“能認出我,就是還能走吧!”他也不去扶她,徑直走向路邊的等出租車。

她跟著過去,挨著他的身體搖搖晃晃站好,口齒不清地問:“去哪裏?”

“送你回家。”

出租車來了。他先讓她上了車。他跟著坐進去。他一坐下,她即刻摟住了他。自尊沒有了,自愛沒有了,什麼矜持禮儀都被她統統拋到了腦後。隻要不結束,隻要不分開,他回來了不是麼?她這一晚像個陀螺似的到處旋轉就是為了贏得他的注意,結果她成功了。不是麼?“我不想回家,”她扯著他的衣襟,小聲說:“我,我不想回家。”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轉頭望著窗外,同時吩咐那司機,“金陽。”金陽就金陽,隻要不分開,隻要不結束,金陽也可以,她更加抱緊了他。

冬天的夜晚真的涼了,她的臉冷冰冰的,沒有一點的溫度。譚東城低頭看了看他懷中的這個人,心頭掠過一抹自責的歉然情緒。無論如何,對方沒有錯,他何必如此對她?如果真的純粹是一種欲望,他又何必找上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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