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東成西就(四十四)(1 / 3)

好像就是轉眼的工夫,陽光就充滿了惡作劇,照在身上如芒刺在背,譚俊玲坐在沙發上,坐立不安,心裏怒火越來越多。她望著樓上,那樓上聲音安靜的好像沒有人氣,莫不是兩個人都死了?

一定是的。她心裏惡狠狠地詛咒著,如果說寧可兒討厭,顏西子就更可惡,你不知道,她是我討厭的人麼?你怎麼把人給我家裏招呢?真可惡,真可恨,她恨得牙齒癢癢,瞧對方那神態,進來的堂而皇之,理直氣壯。那模樣,簡直和她媽媽的一模一樣。這是誰的地盤,這是我譚俊玲的地盤。真可恨,真可氣。

曉玲端著湯要上樓。她及時喝過去一聲,“幹什麼?”曉玲緊張地站住,抖抖索索地,那碗在手裏都晃動了。“給嫂子把湯送,送上去。”

“她沒有腿麼?”譚俊玲大聲嚷,估計,整棟樓都聽到了。她惱火萬分地,“是不是懷了個孩子,就連路都不會走了?”

樓上,沒多久,就有腳步聲下來。兩人下了樓梯,可兒邊走邊說:“不管有沒有胃口,你也要吃,總是不能全吐完的對麼,隻要留一點,你都沒有白吃,否則,營養真的不夠呢!”

“嗯,”顏西子說:“我知道了,再沒胃口,我也要吃,可是不知道這種難受的滋味什麼時候會消呢!我上個月胃口還不錯呢!”

“說不一定呢!因人而異。”

“可兒,”她由衷地說:“我真佩服你,我一個已經夠難受的了,你當時的身體並不好,懷著兩個孩子,你都可以堅持下來,我想,你真的了不起。”

“誰都能做到。”可兒說:“任何一個做母親的,都會為了孩子這麼做。隻要她心中充滿愛。”她說完這句,正好走到了樓梯口。那邊看見譚俊玲冷若冰霜地坐在那兒,幾乎動都沒動,她走過去,悄悄看著對方,硬著頭皮地打招呼,“阿姨,我先走了。”

譚俊玲連哼都沒哼一聲,眼皮都沒撂一下。可兒逃一樣地往外就走,真的後悔自己來這趟了。

顏西子送她到房門口,頗有顧忌地看了眼譚俊玲,對方滿身滿臉都寫著敵意,都寫著火氣,可是,她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說:“我送你。”

房門關了,那踢踢踏踏的高跟鞋聲下了台階,延伸到大門口。曉玲慌張地看了一眼譚俊玲,她太熟悉對方身上的這種氣息,這種味道,這空氣都像是拉緊的弦,打開的弓。她如臨大敵地躲到廚房去了。

偌大的客廳,就剩下了譚俊玲一個人。她坐在那兒,全身都是僵硬的,每根汗毛都直立著。“誰都能做到。任何一個做母親的,都會為了孩子這麼做。隻要她心中充滿愛。”

什麼意思?她們在嘲笑她,諷刺她麼?什麼是自己沒有做到的?也就是,她們在樓上一定是在聊她了,聊了那麼久,一定不會說她什麼好話,瞧她們的表情就知道了。她幾乎立即就肯定了她的猜測。

房門打開了,人進來了,跟著進廚房了,旁若無人一樣,瞧麼,她已經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了。她可以在這個家裏自由接待任何人,即使那個人是她的敵人?

譚俊玲站起了身,怒火在她身體裏已經長成了一個張牙舞瓜的怪獸。她進了廚房,看著曉玲在包包子,顏西子在喝那湯,兩人肩膀挨著肩膀,背對著門口,靠著案板,好像築起了一道防線,整個後背都是備戰的狀態。

“誰讓寧可兒來的?”她厲聲問過去。顏西子一驚,訥訥地,“我不知道她會來。”

“你不知道我討厭她麼?”譚俊玲鐵青著臉過去。她橫在顏西子身邊,立即,她的身影擋住了大片陽光,整個廚房都暗了。“沒有家賊,絕引不來外鬼。”她咬牙地盯著顏西子的側麵臉,盯著她手上的湯碗,真恨不得抽她一個耳光:“你們真處的好,外麵大把一片天,幹嘛非得把人往家裏招?我看你是成心的,成心找我不痛快。”

“沒有,我沒有讓她來。”

譚俊玲冷笑一聲,“我就說你是個心機深沉的人,你對上次的事還懷恨在心,可是,你又不能明著說,你明知道我討厭寧可兒,你就把她往家裏招,你簡直可惡,你簡直陰沉。”

顏西子想保持沉默,想不說的,可是,看著譚俊玲的架勢,她不會放過她,無論是說與不說,她都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我怎麼能不理她呢!到底,到底是一家人對麼?”

“誰和她是一家人?”譚俊玲的聲音尖銳起來,像被刺紮到了,“我們不是一家人,你應該知道你是哪邊的,我不止一次提醒過你,少和那邊人走的近,你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把她們的話當成至理名言,什麼湯?”她瞄了眼顏西子手裏的東西,“這什麼了不起的?我們不會弄麼?怎麼胃口不好,就喝這個就好喝了。”她氣急恨急將那壺湯整個擼到地上。

曉玲嚇得誠惶誠恐,放下手裏的東西要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