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李昂發現真如泰麗所說,截氣術真的很有效果,全身肌肉都沒了酸脹僵硬的感覺,充沛的活力遍布全身。
李昂感覺自己身體輕盈,若是一蹦就能跳到木梁之上,但他知道這隻是錯覺,深度休息帶來的副作用。
已經毫無睡意的李昂,看向窗外,已是傍晚,夕陽西下,大半個太陽已經沒入海平麵之下,自己已經睡了一天。
他肚子有些餓了。
走出房間的李昂前去廚房尋找食物,偌大的行宮隻有幾個侍女還在其中忙碌。
攔下一人詢問得知,爾姝和艾洛帶祖寇兄妹前去參加海灘邊的篝火晚會,同時留下口信,讓李昂醒來就去找他們。
李昂決定吃些充饑的食物再去找他們。
行至傲載書房門口的時候,他看到了虛掩的房門,和房間內的搖曳的燭光。
傲載沒有一起前去?
想來也是,傲載怎麼可能和爾姝他們去參加什麼篝火晚會,不是說他不參加晚會,相反,傲載很喜歡火烈國的皇室晚會上別人對自己的奉承和尊敬,那裏階級分明,沒人會做出逾越的行為,但這所謂的篝火晚會上階級這一概念就會變的很模糊,大家一起載歌載舞,所以傲載很少出現在皇室晚會之外的宴會上出現。
李昂靠近門縫,屏息看向裏麵,傲載坐在黑檀書桌前,揮筆寫著什麼,一旁的架子上一隻傳訊鳥不時張望著四周,等待著主人給予它任務。
片刻,傲載停下手中的狼毫,將書信卷起塞進傳訊鳥後背的信筒中,打開窗戶,傳訊鳥撲扇著翅膀,飛向遠方。
“所以,前幾日我不在皇宮的那幾天發生了什麼?為何阿祖拉現在那麼親近爾姝,我不希望她變的像她母親一樣軟弱。”傲載說道
就在李昂疑惑傲載在和誰說話的時候,房間內突然出現了一道聲音。
“回稟陛下,那日您走後,屬下一直暗中跟著阿祖拉公主,見她與迷路的李昂相遇,一番交談後,阿祖拉公主與其母親交淡一番後,就變成如今的現狀。”聲音從傲載的一旁出現,原來傲載書桌旁的梁柱的暗麵藏著一人,那人一襲黑色夜行衣,藏在暗處十分不顯眼,李昂受視野所限,也沒有看清那裏藏有一人。
“又是他嗎?若不是看他能助我接收李家在玉島城的產業,故才留他一條性命,現在我已全數接手了李家的所有產業,他的作用也差不多到頭了,原本這次餘燼島回程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李家之子中途被海盜所掠,下落不明,很好的理由,父王也不會懷疑什麼。”李昂聽著傲載宣判著自己的死期,不免心跳加速,額頭上開始出現一層冷汗。
“但他與阿祖拉的對決之後,我發現他在禦火術上的天賦遠在阿祖拉之上,若是能為我所用,未來必是我手中的一大殺器。”傲載的話語中有著滿滿的期待和欣賞,仿佛看到李昂在他麾下為他披荊斬棘所向披靡的場麵。
“屬下認為招攬李昂,不是不行,隻是過於讓他接近我們,恐怕會讓他發現一些線索,若是知道他的家破人亡是陛下一手促成的,恐怕會回過頭來對我們造成一些麻煩。”
這句話一出,李昂雙眼圓睜,呼吸都差點亂了節奏,趕忙壓下,以免被發現。
傲載就是殺害父母的凶手,得知真相的李昂,腦中充滿了這句話,一時間沒法正常思考。
但可以確認的是自己有了目標,複仇的目標。
他們剩下的交談,都是些傲載離開皇宮後所發生的瑣事,李昂沒有再繼續聽下去,而是靜步走出行宮,在沙灘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隻是李昂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了之後,黑衣男子看著門口若有所思,但他並未將李昂供出,任由李昂離開。
憤怒之後,就是冷靜的分析,當下情況若是撕破臉皮,指著傲載的鼻子大罵你這個無恥之徒,害的咱家家破人亡,今日我就取你狗命,來祭奠咱家父母在天之靈!
恐怕話沒說完就被大卸八塊了,自己現在隻是一個六歲的孩童,無法對傲載造成什麼威脅,識海裏能依仗的朱雀也還在沉睡中。
這種明知仇人就在眼前但無能為力的感覺,讓李昂懊惱不已,但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傲載察覺自己知道了真相。
越是憤怒就越要冷靜,要等待天時地利人和出現的那一刻。
頭頂的滿月將李昂的腳下沙灘照的像撒了一層鹽,耳邊傳來海鳥的叫聲,遠處人聲鼎沸的人們圍著搭建的篝火,好不熱鬧。
看著遠處的一切李昂並沒有前往,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阿祖拉和她的家人們,李昂是願意相信她們是毫不知情的,但他現在沒辦法以平常心來麵對他們。
隨著時間的推移,遠處的篝火晚會也進入了尾聲。
李昂坐在沙灘上一截被海水衝上岸的枯木樁上,等待著阿祖拉她們回來。
沒過多久,他們邊嬉笑著,邊行至李昂麵前,看著獨自坐在海邊的李昂,眾人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