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天空泛出的朦朧橙光猶如一條環繞在窈窕淑女細腰上的天鵝絨絲綢,仿佛觸手可得,但卻遠在天邊,晨曦與暮色此時已別無二致,讓人一時有些時間混亂的錯覺。
傑和刺蜂趁著晨靄即將散去的尾巴,返回了建造在樹冠中的自由戰士樹屋營地。
他們狀態很差,兩人一夜未眠,況且後來還在他們以為九死一生的狀況下活了過來,如今緊繃的神經忽然放鬆了下來,兩種極端情緒的拉扯下,疲乏、困意瞬間便席卷全身,此時二人的眼皮如同注了鉛,每次眨眼時碰撞後的分開都讓他們費盡全力。
也正因如此,兩人一時沒注意到營地半空中縈繞彌漫的異樣氣氛。
回到熟悉的場所,刺蜂感覺安全感重新回到身邊。
“看來是我們誤會了他們兄妹二人了。”她忽然說道。
“是啊,不過可惜的是沒有招募到那名叫李昂的禦術師。”傑語氣中滿是遺憾。
如果有一名禦術師相助,傑相信這對他複仇火烈國的最終目的會更進一步。不過可惜到不同而不相為謀,他也沒法強求,但傑還是不免有些懊惱失去了一大助力。
“不用沮喪了傑,要往好處想,有一個那麼強的禦術師和我站在同一陣營,這對我們也是一件好事。”刺蜂安慰道。
可刺蜂不知道的是,傑全然沒有聽進她的勸慰,他此時察覺到了周圍不對勁的地方,他雙目圓睜,眉頭緊鎖,如炬的警惕目光掃視著四周。
安靜,太安靜了,安靜的就好像時間都停滯了。
“噓,不對勁刺蜂。”傑豎對刺蜂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出於對他的信任,刺蜂立馬和傑背靠背警惕了起來,果然她也很快就發現了詭異的地方。
往常的這個時間段,應該已經有人起床洗漱,準備早餐了,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周圍樹屋中就連燈火的光亮都沒有出現。
感受到背後刺蜂緊繃起的背部肌肉,傑沉聲道“冷靜點,我們要去宿舍看看。”
想到那些與他們如同情同手足的同伴們,刺蜂雙拳微微握緊,她在心中強迫自己冷靜,隨後低聲應下。
“嗯。”
可就在他們一步一步朝著宿舍方向挪去的時候,黑暗中突然傳來兩道破空聲。
待引起破空聲的物體來到麵前時,兩人才看清那是什麼。
兩雙岩石手套正以極快的速度分別飛向兩人手腳腕處,傑與刺蜂大驚之下立馬就想躲避攻擊,可心有餘而力不足。
滿是疲憊的身體讓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岩石手套如同鐐銬一般禁錮住他們,兩人幾乎同時心中暗罵:怎麼又來這一套啊!
剛剛才從李昂手下擺脫束縛,結果這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啊,今天他們出門是沒看黃曆嗎?
這時兩名頭戴圓錐笠帽,身穿墨綠色長袍的男性從頭頂茂密的樹冠中出現在兩人麵前。
“如果你膽敢對這裏的人做出了什麼有害的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傑高聲叫道,
他還是絲毫沒有一絲身為階下囚的自覺。也不知道該說他傻的可愛呢,還是他看不起麵前局勢呢。
“如果你指的是那些孩子的話,大可放心,雖然我們不算什麼好人,但是也算不上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戴笠扶了扶帽沿緩緩說道“為了他們不礙我的事,所以我撒了些迷藥讓那些孩子睡的更沉一些。”
聽到這很沒有信服力的解釋,他當然是不信,熟悉傑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強的要死,隻要是他認準的事,無論別人這麼解釋,他都不會相信的,除非擺出一些實質性的證據。就好比之前他認定李昂是火烈國奸細一般,若不是後者使用禦水術擺脫了這個罪名,估計在傑這,這個罪名得按在李昂頭上一輩子。
雖然李昂不是奸細但底子也不幹淨。
傑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就被一道傲氣十足的女聲給頂了回去。
“和這些卑賤的平民說這些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