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寶昌的話音落下之後是男人毫不客氣清清楚楚的一聲冷嗤,然後男人用夾煙的手指指了指旁邊牆上貼著的衛生間的標誌,衝席寶昌笑著,

“席總覺得我來這種地方是幹什麼的呢?難道是專門來看席總打女兒的?”

一番話,說的席寶昌臉上很是掛不住,青白交加要多難堪就有多難堪。

男人這番話,說明剛剛席寶昌跟席恩之間的所有對話他都聽了去,席寶昌一想到他讓女兒去嫁那兒鄭行長的話也被人聽了去,隻覺得跟難堪了,也沒法接那男人的話,隻那樣尷尬的笑著。

男人沒再理會席寶昌,視線在旁邊捂著臉故意不看這裏的女孩身上掃過,然後邁著長腿離開。

經過席寶昌身邊的時候頓了頓腳步,席寶昌連忙賠著笑臉,隻聽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過我也是才知道,原來席總的珠寶行要靠賣女兒才能開下去。”

說完,揚長而去。

留給席寶昌的,是襯衣勾勒之下挺括高傲的脊背,還有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鄙夷。

席寶昌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整個都脹到了發紫。

席恩就那樣捂著臉看了一眼被奚落的顏麵盡失的席寶昌,也轉身跑走。

是席寶昌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她身後喊著,

“你給我站住!”

然而席恩置若罔聞,就那樣一路跑出了餐廳。

就這樣了,她自己對自己說著,跟席寶昌的父女情分就到這裏吧,哪怕明天蘇虹真的醒不過來,她一個親人都沒有,她也可以好好的走完這一生。

不然她不敢保證下一次席寶昌會又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有過一次被席娜陷害的經曆,又有了今晚席寶昌這一出,席恩真是對他們那一家人要敬而遠之了,說不定哪一天她真的會被他們賣了。

外麵冷風一吹,臉上更疼了,席恩不知道自己的臉現在是什麼樣子,她隻知道臉頰上尖銳的刺痛著,肯定又紅又腫了。

入秋的夜晚,天氣冷的不像話,席恩將自己的長髮散開,將被打傷的那邊臉用頭髮遮了一下,然後另外一邊的髮餘被她別在了耳後,就那樣有些瑟瑟地站在路邊打車。

有一束強光打了過來,她趕繄抬手擋住眼睛然後別開了身子,心想是誰這樣沒有公德心,大晚上的開這麼強的遠光燈。

等那燈光散去席恩再次轉回身子來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了她麵前,流暢的車身線條,濃重的跟夜色一樣的顏色。華麗中透著沉穩大氣,這輛車子的氣質,跟它的主人一樣。

車窗搖下,是剛剛在餐廳裏遇到的那個男人的側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翰廓分明,剛毅冷漠。

伴隨著周邊道路上來來往往的車燈,他的麵容愈發的深沉,

席恩大澧可以斷定,這個男人最少應該三十歲了,他身上那種氣質是歲月沉澱過後纔會賦予一個男人的,那是歲月的恩賜,是那些年輕的男人們永遠都無法匹敵的一種叫做閱曆和從容的東西。

“上車。”

是他轉頭看向她吩咐著,而他看向她的眼神,晦暗深邃。

席恩不解地看著他,站在原地沒勤。這邊站著的人隻有她一個,她可以肯定他是在叫她上車,然而,他們之間好像並不認識,充其量不過是見過兩麵而已,完全不熟悉,他為什麼要這麼好心地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