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小腿上綁了把匕首,被那魔子圈養那會兒偷偷藏的。當時想著那混蛋敢硬上的話,好歹能負隅頑抗一下。
如今想想真是徒勞,他那點力氣連隻掙紮的雞都抓不穩,別說殺人了。哪怕魔子站著不動讓他割脖子,他還不一定能割得動呢--魔族肉身天生就強悍。難怪那魔子如此放縱他,從不綁著,跑了再抓回來,調戲一番,再跑再抓再調戲。這才讓他有命逃出來。
如今這匕首倒是派上用場了,就是……手腳不能動怎麽拔\出來好?柴房裏早被清理得空蕩蕩,連個能利用的東西也沒有。他想了想,挪到了那魔族腳邊,小腿往那人的硬皮靴底上蹭去。
我蹭我蹭蹭蹭!
奈何他當時怕匕首掉了,綁得緊,如今蹭了好幾十下,渾身都冒汗了,這才見那匕首不情願地掉了出來。
大功告成!
才歇了兩口氣,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
“你在幹什麽?”
哎喲,這魔頭竟然沒死!
林琅亡魂直冒,當機立斷地一個翻身滾到了老遠的角落裏。靠牆縮著一看,那魔族不但醒了,還幽幽坐了起來,也沒見他怎麽掙紮,那一圈把他綁成繭子的繩子就自動滑落了。
那人的眼睛赫然也是血色的,一睜開,仿佛打開了個潘多拉魔盒,駭人的魔氣瘋狂湧出,林琅才被他看了一眼,就覺得心顫肝顫,渾身血氣上湧,仿佛要從七竅奔騰而出。
靠,竟是個血魔!這下死定了!
林琅一眼就認出了此魔的血脈譜係。隻因前林琅滿腦子除魔衛道,身體修煉不出什麽名堂,倒是把魔族各種秘史都翻破了,簡直不能再熟悉。
然而此刻熟悉也沒用啊,他又不能像這魔族一樣,瞪誰誰死。反而是他要死了。
保佑老子穿回去時不是在下水道。生性樂觀的林琅默念了一句遺願,迅速做好了死回去的覺悟,還強撐著擺了個自認為得體的死狀。
沒想到躺著躺著,血氣的倒轉忽然一停--順了。最終他隻是胸口一悶,難受地吐了幾口血。
“這麽沒用?”那魔族嘲笑道,盯著他的那雙眼睛還是那樣紅,卻不再勾魂攝魄了。
“對對對,我是廢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絕無半點威脅,大魔王~小王子~殿下~饒我一命吧。”林琅得他放了一馬,死誌說滾就滾,可憐兮兮地,忍了內傷,一個勁地賠笑。他不確定這魔頭的身份,於是照著前頭那位魔子的喜好把稱呼全來了一遍。
“魔王?殿下?”那人看了下自己的身體狀況,似乎有些疑惑。吃力地站起身,自我審視了一番,大概是力量還未恢復,搖搖晃晃的,動作僵硬地走到了林琅跟前,忽然猛地栽倒在他身上,血淋淋的腦袋正好磕到他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