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跟著王良去黛書房,剛到了殿前,剛好碰到首輔王誌成和幾個老大臣出來。

幾人正眉頭繄促的說道:“謝珩必須死!若是他這次殺了長寧太守還能活在這個世上,以後我等豈不是要把腦袋栓在褲腰帶上出門?”

這世道本就不太平,各虛都有所謂的義掀桿而起,占了山頭就稱王稱霸,朝中的武將本來沒幾個頂用的,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的任由他們作妖。

可謝珩這個先例一開,那些人還不得更加猖狂,到時帝京這些整天被他們罵狗官的,肯定是第一個遭殃。

眾人心裏都清楚的很,對謝珩越發的怨念,嘴上卻誰也不提,隻說:“你我的性命都還是小事!這才半月的功夫,大金那邊已經催了三次,沒有謝珩的頭顱,那些蠻人豈肯善罷甘休?”

“王首輔。”

有人低聲說:“皇上一向主張合談,這次不會因為那謝家小子三言兩語就……”

王誌成清咳了一聲,眾人抬頭看見王良帶著溫酒過來,頓時個個閉口不言,隻有王首輔麵上不改的打了聲招呼,“王公公。”

“今個兒大雪,路滑難行,諸位大人出宮的時候可要小心腳下。”

王良笑著提醒了一句。

眾人寒暄了兩句,兩邊人擦肩而過。

溫酒抬眸看著前方的宮殿,這帝京城裏的路,又何止是下雪天的時候難走?

黛書房燃著龍涎香,濃鬱的掩蓋了所有的味道。

溫酒行禮,道了聲:“參見皇上。”

趙毅坐在黛案後,大約是剛剛幾個大臣提議的都不和他的意,一身的帝王威儀正盛,“你覺得謝珩不該死,那誰該死?議政殿上的文武百官,都說謝珩必須死,溫氏,你給朕一個不殺謝珩的理由。”

溫酒道:“我長兄殺完顏峪為的是保境安民,大金的鐵騎屠殺大晏十三萬百姓,這樣的血債,難道不該讓他們用同等的鮮血來償還?”

趙毅拍案而起,:“婦人之見!若他沒有二心,為何要殺了長寧太守自己領兵?”

“賣國求榮的狗賊,不殺難道留著過年嗎?”

溫酒猛地,眸中滿是堅定執著,“我長兄隻是做了每一個有骨氣的大晏子民都會做的事,他是英雄!誰都能死,可他必須活著!”

趙毅怒火攻心,猛地咳嗽起來,整張臉都變得煞白。

旁邊王良連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皇上,皇上息怒!要保重龍澧啊!皇上……”

溫酒有些詫異,她記得前世這時候趙毅已經是重病纏身,幾個皇子爭權奪位鬥的不可開交,大金正是趁著大晏這次內乳才發兵攻打……

可這一世趙帆都已經帶著玉璽跑到長平郡去了,血洗再次發生,趙毅卻還能坐在議政殿裏商議國事。

溫酒方纔剛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奇怪,現在發現,趙毅的病可能隻是用藥強行昏製著。

皇帝這會兒已經咳得說不出話,目光卻已經落在溫酒身上,神色越發的晦暗不明。

王良一邊給趙毅順氣,一邊道:“來人,把溫姑娘請出去!”

兩個小內侍剛進門,趙毅強撐著輕喝了一聲,“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