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施施然行了一禮,“臣遵旨。”
……
出宮路上。
與趙鱧同行的幾名官員麵露焦慮:“曆朝兩國洽談都是由太子或者皇子來主事,禮部從旁協助,這次大金低頭來和談,乃是名留青史之大事。太子殿下若能促成此事……”
正說著話,旁邊的趙智冷笑道:“這事父皇已經交給了謝將軍,你們還在這嘀咕什麼?”
趙鱧回頭道:“瑞王此言差矣,和談乃國家大事,即便父皇將此事交給了謝將軍,你我同為天家之子,難不成就能甩手不管了?瑞王別忘了,這大晏可是我趙家天下!”
趙智笑意發涼:“太子殿下有這個心思還不如想想怎麼讓百姓都能吃上飽飯吧。”
這兄弟兩說話間,謝珩步下白玉階,不鹹不淡道:“太子、瑞王。兩位可否讓讓?”
兩人聞言,皆是麵色一僵。
跟在他們身後的官員本就多,方纔說話間的功夫,就全部都堵在了一塊。
少年聲落時,兩撥人紛紛往旁邊退開,官袍隨風飄滂,烏紗攢勤,眾人麵色各異,誰也沒有出聲,隻有謝珩的腳步在狂風席捲間清晰可聞。
“兩位殿下且隨意。”
少年頷首,也不看這些人的表情,隻道:“臣先行一步。”
“謝將軍,你信大金使臣是真心來和談的?”趙智大步朝他走來,“我大晏十三萬人死於非命,謝家幾百人的血債,謝將軍真忍的下這口氣和他們和談?”
這少年對這事的態度平靜的令人難以捉摸。
謝珩駐足,轉身看來,“瑞王此話何意?”
趙智厲聲道:“大晏和大金永遠做不了盟國,不是我們滅了他,就是他滅了我們,既然如此,虛情假意的說和談,有何意義?”
“瑞王!”
一向好脾氣的趙鱧也忍不住黑了臉,“你要公然唆使謝將軍違抗父皇的旨意嗎?”
兩位皇子之間劍拔弩張,所有火力都集中在謝珩身上,隻等他一開口,此次勝負輸贏,便見分曉。
偏偏少年麵色不改色,“瑞王殿下說完了嗎?”
趙智麵色微僵,“本王的意思,謝將軍應當明白。”
“說實話,臣不太明白。”
謝珩一副不求甚解的模樣,拱了拱手,“天快黑了,臣家中還有要事,先走一步。”
趙智還想開口,旁邊的趙鱧直接打斷道:“瑞王何必強人所難?”
後者噎住,沒說出什麼話來。
趙鱧一副老好人的模樣,“謝將軍且去吧,莫要耽擱了要事。”
謝珩點頭,轉身出宮。
暮色裏,北風疏狂,吹得眾人幾乎站立不穩,無數的銀杏葉在空中飛揚,少年步伐穩健的離去,被風捲起緋紅的袍角翩翩欲飛。
王益昌輕歎了一聲:“這次大金想要和談,怕是難了。”
眾人相視一眼,麵色各異。
有人接了一句:“可不是。謝珩原本就是個大變數,這等大事到了他手裏,咱們……還是自求多福吧。”
……
帝京,北街。
溫酒讓人把茶館的招牌拆了下來,裏頭所有的擺設也都恍然一新。
街邊人來人往,一眾侍女跟著她站在門前,仰頭看著兩層的小樓,引得眾人駐足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