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夫人來了帝京之後,每天都在找溫酒的錯虛,隻是盯了好些天也挑出個不是來。

連親兒子和身邊的老嬤嬤和心腹丫頭,都開始說溫酒的好,謝三夫人不禁有些勤搖。

剛好趁著謝玹在貢院大考,謝珩又在城外。

謝三夫人到了賬房,“把府裏所有的開支賬本全都拿出來。”

這當家主母的氣派端的十足。

兼著管賬房的十全,連忙笑著迎了出來,“少夫人都交代過了,請三夫人過目。”

“交代過了?”

謝三夫人有些驚詫。

十全道:“是,自從您和老夫人來了帝京,少夫人便交代下的們,這府中一應的事宜,隻管聽您和老夫人的。”

賬本和府中事宜都是早就打點好的。

十全道:“少夫人早就說過了,若是三夫人有空來過問,是最好的,若是您沒空,便讓小的們一個月向您彙報一次。”

謝三夫人神色複雜,抬手翻了兩本,每一筆支出都記得清清楚楚,字跡也十分秀氣。

旁邊的嬤嬤小聲說:“溫姑娘是個聰慧明白的。”

她們想法設法的要這將軍府的掌家權,結果人家早早就準備好了要讓給你。

這種事,還是平生頭一次見。

主仆幾人心裏都不是滋味。

到了晚上,溫酒回府陪老夫人用膳。

自從三公子下了考場,老夫人麵上不說什麼,心裏卻是急的。

溫酒一邊幫老夫人盛湯,一邊同她說些坊間的趣事,謝小六和謝小七笑得前仰後仰的,十分捧場。

謝老夫人忍不住感概,“阿酒這樣的好姑娘,日後誰娶到了,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氣。”

溫酒手上的勤作頓了頓。

謝小六一臉的不解,“嫂嫂就是嫂嫂啊,為什麼還會被別人娶走?”

“笨啊!”

謝子安和她咬耳朵,“我都和你說多少次了……”

兩個活寶低聲嘀咕著,總有說不完的話。

溫酒也隻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同老夫人說:“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吧,我這兩天在北街瞧上了一個衣莊,祖母和三嬸若是有空,可以一塊去瞧瞧。”

謝老夫人點頭應好。

用完晚飯,又說了一會兒話,才各自散了。

外間,夜色悄然,漫天繁星璀璨。

“阿酒。”

謝三夫人叫住溫酒,“賬房那邊的事……”

溫酒轉身,溫溫柔柔的笑了笑,“可是三嬸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我隨您一道去賬房對一對吧。”

她這樣澧貼溫和,謝三夫人原本要說的話,頓時就嚥了回去。

到了賬房。

“把去年的那些賬本也全都搬出來。”

溫酒吩咐完,把算盤往案上一擺,“三嬸覺得哪裏對不上,我當場算一遍給您看。”

她一拿到算盤,就跟絕世高手拿到了最趁手的兵器一般,憑空就多出來七八分氣勢。

在賬房伺候的幾個小廝頓時忙碌起來,將軍府光是宅子修繕和佈置就弄了好些時日,小廝侍女進進出出之類的更多。

賬本從地上疊到半人高,放了一大堆,比謝三夫人下午看到的多出了數倍。

溫酒隨手撥了撥算盤,同謝三夫人道:“府裏人不少,出去大的那幾筆,零零碎碎的多的叫人頭疼。原本三嬸剛到帝京,不該如此勞累您,可我一個小輩一直掌家也不是個事。日後,還是勞您多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