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溫酒知道淩蘭說的都是鬼話,這場鬧劇多半是幕後黑手有心設計。
市井間流言蜚語毀其名聲,朝堂上奸佞讒言不斷。
他們憑什麼?
憑什麼這樣害他?
他們怎麼敢?!
謝萬金快步追過來,看見就是少年少女在大雨中相擁的場景。
瓢盆大雨,落花滿地。
兩個人的衣衫淥透,幾乎貼在了一起,明明那樣狼狽,卻讓人忍不住心生羨慕。
人生得一真心相待之人,何其難能可貴。
四公子腳步微頓,一時間,竟不知要繼續上前,還是離得遠些,免得打擾了兩人的相擁時刻。
過了許久。
謝珩才嗓音發啞的開口,“阿酒,我沒事。”
溫酒說不出什麼話來,慢慢的放開了少年,“長兄,你去沐浴更衣。剩下的事,有我。”
謝珩看著她許久,沒說話。
溫酒踮起腳尖,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額頭,像是保證一般說道:“一切有我。”
少年點點頭,將她淥透了的墨發撥到肩頭,異常認真的開口道:“阿酒,我沒有。”
溫酒不假思索道:“我知道。”
她無比認真的說:“我家長兄是這世上最好的少年,隻要你說的,我都信。”
謝珩不由自主的低頭,溫熱的唇,帶著雨水的涼意幾乎要貼在溫酒的眉心。
少年眸色虔誠而小心翼翼,卻終究保持了那麼一點距離,不敢逾越。
她愣了愣,抬手抹去少年下巴的雨水,微微扯出一抹笑意,“去沐浴更衣吧,小心著涼。”
身後繄隨而至的謝玹,抬手拍了拍呆若木難的四公子肩膀,用眼神示意他“走遠些。”
兩人一道悄然離去。
庭前風雨如晦,兩位公子心情難以言說。
……
溫酒換了一身衣服,吩咐金兒“去請李老先生,同他說是急事,片刻也耽擱不得。”
金兒應聲去了。
溫酒揉了眉心,去了鬆鶴堂。
屋內燃了香,嫋嫋飄散著。
謝老夫人正坐在榻上,手捏佛珠,閉目唸經。
“居然是淩蘭!”謝三夫人坐在旁邊,不斷的說著:“當初二嫂還在的時候,我就說這個姑娘心衍不正,她偏說淩蘭小小年紀就沒了親孃可憐,要養在身邊!這下好了,給我們家招來這麼大的麻煩。”
溫酒進門的時候,謝三夫人正說道:“東風這個正三品的上將軍本來就遭人嫉恨,這下一鬧,指不定還要被那些言官詬病成什麼樣!我聽說那些家風不正的官員,有的會直接被罷官的。”
“三嬸過慮了。”溫酒的聲音要比平時清淡許多,淋了雨之後,臉色也有些發白,隻是眸色異常堅定,“長兄沒做過的事,無論外麵的人怎麼說,我們自家人都不能以訛傳訛。”
謝老夫人停止了轉佛珠,睜開雙眼,看著眼前少女,滿是詫異。
方纔在大門口的小廝侍女們都已經來回稟。
謝三夫人猶豫了一下,問道:“阿酒,你真覺得這事跟東風沒關係?淩蘭那個死丫頭雖愛作妖,可腦子一直不怎麼聰明,像這般言辭鑿鑿的事,她編不出來的。”
溫酒道:“我信長兄,他沒做過,必然就是沒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