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的聲音似乎有些熟悉,溫酒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努力的在記憶裏搜尋了許久,卻沒有什麼結果。

她也沒有旁的事可做,便豎著耳朵繼續聽。

“臉生的好看有什麼用?”另外一個聲音顯得有些老實沉悶,且十分耿直,反問道:“上戰場的時候別人因為你長得好看,少砍你一刀嗎?”

溫酒聞言,忍不住回頭看去。

後座的兩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身走到樓梯轉角虛,茶樓的人來來往往,時不時遮住視線。

她隻能看見兩人身形高大,側臉翰廓分明。

應當是北漠人。

阿淩?

萬人斬蕭淩天不在北漠好好忠君護主,跑到八方城裏做什麼?

和蕭淩天同行的那個男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膽,竟敢出言取笑他。

不對……

溫酒回想起來,忽然覺得有些眼熟,不由得喃喃自語道:“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八方城這地方著實是有些危險啊,指不定哪天就遇上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溫掌櫃?”

“溫掌櫃……”

幾個商戶連喚了她兩三聲,不由得笑道:“溫掌櫃剛纔是看誰呢?竟連魂都被勾走了。”

“我瞧著方纔那男子確實生的不錯,溫掌櫃眼光獨到啊。”

這些個人在生意場上贏不了她,耍嘴皮子的時候倒是半點也不含糊。

溫酒直接當做什麼都沒聽見,含笑問道:“方纔說到哪了?”

張老闆接道:“謝小閻王最喜歡把人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旁邊一個又瘦又高的商戶說的愈發來勁,“我聽說大晏帝京那些權貴到了晚上都不敢出門,就因為謝小閻王一天不砍人就睡不著覺,到了晚上犯夜遊癥,提著刀就一路砍過去……”

他唾沫橫飛的將謝珩描述成了一個殺人狂魔,比底下那說書先生說的還激勤不已。

引得四周的茶客們都轉頭看了過來,這人的說辭比王先生的還新鮮帶勁,眾人聽著甚是過癮。

至於是不是抹黑了謝小閻王,就沒人會在意了。

謝珩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遠在千裏萬裏,同他們沒有半分幹係的人。

那瘦高的商戶提高了嗓門,說的越發同真的一般。

末了,還問溫酒,“我聽說溫掌櫃是大晏人,應當比我們知道的清楚一些吧,謝小閻王是不是真的這麼可怕?”

溫酒笑笑,伸手端起滾燙的熱茶就往那人臉上潑。

誰也沒想到她會忽然來這麼一下子,滾燙的茶水飛濺,一桌子人都慌乳的退開,一時之間,麵色都不太好看。

張老闆連忙出來打圓場,“這茶是燙了點,溫掌櫃都被燙的手滑了吧?”

這由頭真是相當的牽強。

可在座的人愣是沒有一個出來說不好的。

偏偏溫酒自個兒不肯順著臺階下來。

眾人眼中再溫柔客氣不過的溫掌櫃,緩緩的站了起來,“我不是手滑,就是想潑你。”

一眾人:“……”

就連從中牽線搭橋做生意的張老闆都沒法子再說什麼,尷尬的不行。

溫酒麵上沒了笑意,“七尺男兒,沒本事就算,成日裏靠抹黑別人嘩寵取眾,不覺得可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