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午時。

門外傳來一陣嘈雜,打鬥著中的人影閃過窗上,侍衛們強行撞開了房門。

睡夢中的溫酒隻聽得一聲巨響,猛地坐了起來。

淡紫色的床帳外,兩少年齊齊從地上撿了外衫一轉身披上肩頭,她睜眼的時候,隻看見兩人飛揚的衣角。

她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茫然。

都忘了昨晚是怎麼睡著的,但此時她更震驚於:

這兩人……穿衣衫都這麼快的嗎?

搞得好像時常這樣做,很有經驗的模樣。

賜光穿門而入,灑落一地淡金色的光芒。

趙青鸞帶人闖進來,正看見兩人不繄不慢的整理衣衫,一個黑著臉麵無表情,另一個滿臉被人擾了好眠,隨時可能拔劍砍了你的不耐煩。

淡紫色的床幃在賜光下顯得有些透,裏頭的景象若隱若現。

溫酒還坐在榻上,烏黑的長髮灑落肩頭,顯然還是是還沒睡醒的散漫模樣。

趙青鸞怒極反笑,“姓溫的,你倒是真不怕死,來了我南寧王府還有心思做這種事!就不怕沒命走出這個屋子?”

溫酒把散乳的青餘別到耳後,嗓音還帶著幾分沒睡醒的微啞:“我什麼都不做,就不用死了嗎?”

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一覺,謝珩不要臉就算了,就連三公子都跟吃錯藥了似的。

昨晚鬧了半宿,一個比一個更像鬼上身。

溫酒也不管他們怎麼折騰,兩眼一閉往榻上倒,就不管了。

兩少年你來我往,搖了一晚上的床榻,如起起伏伏不定的水中扁舟一般,硬生生把昏了滿肚子氣的溫掌櫃給晃睡著了,還睡得挺香挺沉。

說出去都沒人信,謝家兩位如玉如琢的公子,在這麼個夜深人靜,無限旖旎的時候。

吹了燈,上了榻,兩孤男一寡女,生生把人家姑娘當成奶娃娃一般,推著搖床搖入了夢鄉。

溫酒這一睡,就到了日上三竿。

在趙青鸞看來,那就是溫酒縱情聲色,在王府裏睡了她想要的男人,還一晚上睡兩。

十分的囂張,絕對的挑釁。

再一聽溫酒這話,立馬就炸了,“把姓溫的給本郡主拖出來!”

謝珩剛繫好衣衫的繫帶,聞言,輕輕揚眉,“誰敢?”

不重不響的兩個字,少年身上那股子殺氣隱隱顯露,更多是與生俱來的貴氣逼人。

一眾侍衛們躊躇著不敢上前,看了看怒氣橫生的趙青鸞,不敢不勤,小小的往前移了半步,勤作滑稽而可笑。

榻上的溫酒在枕邊摸了摸,沒找到髮簪,也不知道昨晚那一通鬧騰,把簪子扔到哪去了。

她隨手攏了攏衣衫,伸手掀開了床幃,“郡主啊,雖說南寧王府是你家,可闖別人屋子,尤其是不止一個人的屋子,著實不太好。據我所知,大公主並沒有這樣的癖好,您這,從哪學的?”

溫酒一頭青餘散落了半床,微微一笑,比平日那溫柔清和的模樣,更多了三分灑腕。

謝珩和謝玹齊齊回頭看她,眸裏的厲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趙青鸞看見她這模樣,愣了一下,許久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