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醒來時,隻聽得鼓瑟喧天,外間熱鬧非凡。
她一睜眼便看見屋裏紅燭高燃,淡紫色床帳也換成了紅色綾羅芙蓉帳,侍女宮們魚貫而入,進進出出忙碌個不停。
溫酒扶著隱隱作痛的頭,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團團圓圓和歡天喜地四個侍女見狀,連忙湊了過來,笑盈盈做了個拜禮,“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原本八公主這病弱身子,怕是很難婚娶的,就連帝君帝後都有意隱瞞她的年紀,直接把招親宴的事給免了。
身邊的侍女們看在眼裏,雖然什麼都不能說,心裏總是為自家殿下有所不平的,如今這天底下最尊貴的男子傾心於殿下,喜結良緣,簡直叫人大喜過望。
歡天道:“先前拾得殿下凰鳶正是晏皇陛下!”
“晏皇今日把殿下送回來之後,就說要同殿下結百年之好,這晏皇可真是雷厲風行之人!”喜地既驚且喜道:“眼下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如今喜船已經到公主府門前了!”
“喜、喜船?”溫酒剛剛醒轉,乍一聽這事,腦子都還有些轉不過來。
她愣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問道:“我這次昏迷了多久?十天?半個月?還是……半年?”
“沒有沒有!”團團圓圓異口同聲道:“殿下今日隻睡了一下午而已。”
“一下午?”溫酒忍不住加重了揉眉心的力道,“晏皇這般行徑,難道就沒人勸阻嗎?”
她才昏睡一下午,這世上的人就都瘋魔了不成?
歡天往門外看了一眼,麵色有些微妙道:“似乎非但沒人阻止,大晏那些人還都挺高興的,尤其是那位秦大人,唱禮唱的尤其的好!”
溫酒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西楚是有飛鳶定情的慣例,有緣人拿著世家千金或是平民女子落下的飛鳶上門入贅是常有之時,如公主府郡主也都是有先例的。
可晏皇謝珩……好好的一個大晏之主,怎麼能拉的下這個臉,給她這個神誌不清毫無野心的八殿下當入贅之夫?
這世上的事,真是奇了。
歡喜天地幾個一邊溫酒說那晏皇身著紅衣是如何的俊美無儔,如何的風華絕豔,一邊忙活著要給她更衣。
溫酒有些懵。
她記性不好,身邊這些小侍女們似乎忘性比她還大,這才幾天,就完全忘記了在凰吟江上因為怕她羨慕慕容羽擺招親宴心中黯然,說的那些“成親有好什麼好的?”“男色禍人啊!”之類的話。
就在她微愣的功夫,團團圓圓拿著紅色凰服往她身上披。
溫酒回過神來,伸手將紅色凰拂拂開了,溫聲道:“不穿這個。”
“殿下……”
侍女們還想再勸。
溫酒忽然想起什麼一般,問道:“這事,國師可知曉?”
歡天道:“這般勤靜,怕是整個都城的人都知道了,國師想不知道也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