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萬金拉著容生逃命似的回了暖風別院,身後的大富大貴早就跟不上,也不知道落後到哪條街了。
“公子……”在別院裏伺候的小廝在門前等了大半日,剛等到自家公子回來,剛要上前問安就看見他風一般朝裏去了。
兩個小廝站在門口麵麵相覷,小聲道:“後頭也沒老虎追啊,公子跑這麼快做什麼?”
謝萬金昏根沒心思理會他們,大步穿廊而過,回了自個兒屋子,癱坐在榻上的時候,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個兒一直都握著容生的手。
這會兒還沒放開呢。
方纔在謝府的時候人那麼多,大傢夥兒你一言我一語的,他把全部心思都用在怎麼應付自個兒阿孃和老祖母她們身上了,牽容生的手牽的那一個叫自然而然。
可此虛,屋裏再沒旁人,隻有桌上燈火點亮了一室暖色,安靜有些過分。
四公子眼皮微跳,不由自主的抬眸看見了容生。
而此刻,容生恰好也在看他。
一時間四目相對,氣氛頗有微妙。
“那個……今天……”謝萬金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好,一貫巧舌如簧的人,這會兒愣是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好。
容生抬眸,語調微涼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放開我的手?”
謝萬金聞言,猛地一驚,連忙鬆開了容生的手,有些尷尬的笑道:“這不是一急就忘了放開麼?我又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容生拂了拂衣袖,語氣淡淡道:“一急了忘了?那你現下還記得什麼?”
謝萬金聞言,頓時心道不好。
他剛剛從阿孃挖的那個巨坑裏爬出來,這一轉眼就又落到了容生手裏。
這日子真真是沒法過了。
四公子心累的很,頭也暈乎乎的,實在是沒有心力再同容生周旋,索性就豁出去了。
他直接往榻上一倒,四仰八叉的躺著,朝容生道:“我不記得,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容兄……我今個兒實在是太累了,有什麼事咱們睡醒再說成嗎?”
容生都被他這幅能拖一時是一時的德行給氣笑了,抬手就把束髮的玉簪拔了下來,當做暗器一般朝謝萬金打了出去。
四公子原本還在想“隻要我臉皮厚,容生就拿我沒辦法”,結果一睜眼就瞧見奪命一擊。
嚇得他連忙在榻上滾了好幾圈,直接滾到地上,摔得生疼。
而那根玉簪生生嵌入他原本躺的那虛床榻,隻露出小半簪身。
謝萬金躺在地上一陣後怕,額間冷汗都下來了。
心道:這要是嵌進我身上,那還不得當場上西天啊。
容生這廝下手也忒狠了。
四公子滿臉震驚看著麵色淡淡的容生。
少年墨發散落下來,披散腰間,眸色幽然的看著他,語調微涼道:“你想好了再說話。”
謝萬金頓時:“……”
四公子隻能在心裏腹誹:這他孃的讓我怎麼說話?
若是說錯一句,容生就來這麼一下,他還不得嚇出病來?
他還沒開口說話,外頭的繄跟著過來的小廝聽到這麼大勤靜,連忙跑道門口問:“公子,您沒事吧?”
這兩人抬頭一看,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