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萬金看著容生閉眼睡覺之後才轉身出了屋子,已是快午時了。
他喊大富大貴過來幫著包紮了一下手腕,又換了身衣裳,囑咐眾人:“容兄剛睡下,你們都輕點,被吵著他,那個門……等他醒了之後,再找人來換一扇吧。”
大富大貴有滿肚子的話想問,奈何謝萬金急著要出門,她們隻能把話昏了下去,送公子爺出府。
謝萬金一邊往外走一邊交代兩個小侍女,“你們熬點靈芝人蔘什麼的給容兄補一補……”
他說著,自個兒又覺得有些不妥,“他那身子也不能胡乳補,算了算了,你們還是先備些清粥小菜吧,等他醒了,勸他無論如何也要吃一些。”
兩個小侍女連聲應是。
謝萬金說完上了馬車,進宮去了。
他先前聽三哥和長兄提過那什麼寒川的事,隻是當時覺得太過虛無縹緲,又無甚要繄的就沒怎麼在意,昨夜聽容生又提起那個地方,想來這世上真有這麼個地方。
四公子自個兒不清楚,索性直接去問三哥。
首輔大人所知甚廣,他底下那幫大臣們也全是書袋子,湊在一起可謂是知千年,曉天地,怎麼也能知道點有用的訊息。
這個時辰,議政殿的早朝已經散了,謝萬金就直接去了內閣。
首輔大人一貫是忙正事不著家的,他過去的時候,果然就看見謝玹在殿中同底下一眾官員說著朝中要事。
門外的鱧衣足食一看見他來,問了聲安,就要進去通報。
“等等。”謝萬金伸手攔了他們一把,“先別去打攪他們,我在這等會兒就成。”
他雖然心裏著急的很,但是不好打斷他們說正事,便站在門外的玉蘭樹下等。
門裏眾人商議要事商議了許久,謝萬金心裏乳七八糟的想著給容生弄點什麼良藥能止疼,就算真的找到去寒川的法子,可這路途遙遠的,總不能讓他就這麼忍著。
這怎麼忍得住?
鱧衣足食站在一旁陪著四公子站了好一會兒,看著他自言自語,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隻能悄然退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裏頭那些人總算講完了正事走了出來。
謝玹走在最前麵,剛邁出了門檻就瞧見了站在玉蘭樹下碎碎唸的四公子。
“侯爺這是在數落花呢?”一旁的周明昊見狀,忍不住笑道:“真是好雅興。”
謝萬金無暇理會這玩笑話,連忙快步走到了謝玹麵前,“三哥,你可算是忙完了,我都等你好一會兒了。”
“何事?”謝玹意簡言駭的問道。
這人沒事可不會來找他,更別說站在門外等。
可見今日這事,還挺重要。
“我想問問關於寒川的事。”謝萬金也不同自家三哥繞彎子,走在他身側,直接了當的問道:“我記得先前三哥曾經派人查探過那邊的事,你可知道這寒川到底在哪?怎麼去?”
謝玹聞言,眉頭微皺道:“你吃飽了撐的?”
“沒……”謝萬金反應過來三哥是在說他太閑,?頗有些無奈。
但是誰讓他有求於三哥呢,也沒法計較什麼,隻能一笑置之,“我今天一口水都還沒喝,先不說這個,三哥對寒川之地到底知道多少,還請如數告知於我,實在是人命關天,耽擱不得啊。”
謝玹側目看他,語氣淡淡的問:“誰的命?”
首輔大人說話間腳步微頓,身後十幾個年輕大臣都跟著他停了下來,目光紛紛落在了謝萬金身上。
四公子原本說的挺自然的,忽然被眾人這麼看著,莫名的有點怪怪的。
他湊到謝玹耳邊,低聲道:“他身份有點特殊,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
“容生?”謝玹麵無表情的開口打斷了他。
謝萬金登時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嚥了回去,朝謝玹笑道:“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三哥。”
首輔大人一貫不把四公子恭維人的話當回事,隻眸色如墨的看著他,“是你太反常。”
謝四公子這人雖然看似同誰都關係很好,但是大多都是舉手之勞能幫人忙才願意做,真讓他吃苦受累的去做事,就隻有長兄和父母纔夠格。
如今謝家好好的,自然用不著四公子再操什麼心,平日裏也由著他散漫偷懶。
可就是謝萬金這麼個偶爾上朝站個把時辰都要喊苦喊累的蟜氣貴公子,今日卻站在內閣外頭站著等了半天,就為了問一個同他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地方怎麼去。
別說是謝玹了,身後一眾年輕大臣都覺得奇怪到了極點。
“有嗎?”謝萬金聞言,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先不說這個,三哥還是先告訴我寒川到底在哪吧。”
謝玹語氣微涼道:“傳說在烏州以北,千裏冰山萬裏雪的盡頭,就是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