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謝萬金大笑道:“我縫袖子的時候纏線了,也拆也拆不出來,索性就不管了,所以做好的時候,一隻袖子長一隻袖子短,我本來想問問你勒不勒,但是瞧你似乎一直沒發覺,想來我的手藝也隻是稍微差了那麼一點點,並不是完全不能穿的。”

四公子還覺著自個兒挺心靈手巧的。

他一個十指不沾賜春水的富貴閑人,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做衣裳還做成了,若是說與阿孃聽,阿孃大抵還會嚇著。

容生抬手扯了扯衣襟,眸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低聲道:“我說這衣裳怎麼勒得慌。”

謝萬金低頭縫著衣裳,唇角上揚著,“有的穿就不錯了,你別挑三揀四的,別人想穿本公子做的衣裳還穿不著呢。”

“這倒是。”容生勾了勾唇,拉了拉自個兒的袖子,果然是一截長一截短的。

他原先還以為是錯覺,到了這會兒才曉得是四公子的手筆,忍不住開口問道:“四公子,你這手藝哪個師傅教的?”

這好好的一個貴公子閑來無事學點什麼不好?

非要學人做女紅,還做成了這德行,生怕別人談資不夠多是不是?

謝萬金一聽,就聽出了國師大人的話外之音,當即微微挑眉,笑著問道:“怎麼?容兄也對做衣裳有興趣?”

容生笑了笑,沒接他的話。

四公子的手忙著穿針引線,嘴也沒打算閑著,笑道:“反正過了這麼些天,我算是知道了,這人啊就得什麼都對,落難的時候怎麼也鋨不死。你瞧我這手,做什麼都成,說不定以後閑著沒事還能做些衣裳賣,想想也能賺不少銀子。”

“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容生一點麵子也不給直截了當的同他說:“你這見了鬼的手藝做出來,鐵定賣不出去。”

“容兄你這人……”

謝萬金一時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便停下手上的勤靜,抬眸看著他。

四公子閉口不言,一雙桃花眼卻好似會說話一般,看得容生忍不住唇角上揚。

他眼裏都染了笑意,徐徐道:“四公子的手藝不差,活像個……”

國師大人說到一半,忽然頓了頓。

謝萬金正等著他誇呢,連忙追問道:“活像個什麼?”

容生眸色微暗,不繄不慢道:“活像個賢妻良母。”

謝萬金頓時有點笑不出來了,“……”

這算個鬼的誇獎!

“爹爹說的對!”不記看著謝萬金把破破爛爛的衣衫補起來,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誇什麼好,一聽容生這話立馬出聲附和,十分捧場的鼓掌稱讚,“爹好厲害!”

四公子回頭橫了小姑娘一眼,手上的針也停了下來,還做了個要把衣衫撕爛的東西。

不記熱烈鼓掌的兩隻小手默默地分開了,小嘴也閉得嚴嚴實實的。

謝萬金心下琢磨了片刻,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轉身看向容生,挑眉笑道:“容兄,我忽然想到一個極好的主意,保證你我安全無虞地進烏州城。”

容生看他這樣笑,就知道鐵定沒什麼好事,一臉漠然道:“我不想聽。”

“可我想說哎。”四公子肚子裏憋著壞水,也不管國師大人到底想不想聽,就湊到他耳邊低聲道:“老辦法,你扮成女子,當不記的娘,我嘛……還是當爹,咱們一家三口進城,料想那些人想破頭也想不到咱兩還有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