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日老先生第一天講課,練武便推到了下午,上午由老先生講第一堂課。

吃午飯的時候,許小寶與武小貝迴來向胡嬌控訴:「孃,老先生講課慢的人直想打磕睡,我們倆都差點睡著了,還捱了一戒尺,說是聽課不認真。明明就是他講課的調子跟孃閧妹妹睡覺的調子一個樣兒,哪裏是我們的錯?」

已經對兩個兒子的學業向許大人表示過不再插手的胡嬌安撫倆兒子:「那定然是你們晚上沒睡醒之故,到了課堂上就很容易磕睡。」心裏卻在可憐這倆小淘氣,碰上個善於催眠的老先生,作為曾經受過義務教育的新時代青年,胡嬌對這一點體會最為深刻。

有的老師講課,就有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魔力,怎麼都……醒不了!

許小寶與武小貝對此深深懷疑。

「是嗎?花貓跟大牛都跟著在課堂上打磕睡!」這決不是他們的錯了,大家都一起犯困,就是先生的錯了。

胡嬌對倆兒子將自己與小狗放到同等智商的高度表示了無語,「花貓與大牛又聽不懂課,不犯困纔怪。」她還當老先生定然重規矩,沒想到竟然容許這倆小子將小狗帶到課堂上去,聽說就臥在他們的桌角邊,心裏對老先生的好感倒是增加了一點。

看來先生也是個寬容的老先生,就是……大約講課不得法吧?!

不過此事胡嬌沒有聽過他的課,不便發言。等許清嘉從衙署迴來之後,便委婉的表示,孩子們對先生講的課似乎有點不認同感,不如等他休息的時候,抽空也聽聽先生的課。最好……在老先生的課堂上也打磕睡纔好!

算著許清喜休沐的日子,前一夜胡嬌分外熱情,直鬧到了三更天纔讓他安歇。許清嘉還從來沒見過她這麼熱情,簡直是喜從天降,二人當晚非常和諧。第二天胡嬌陪著父子三人用完了早餐,目送著三人往前院而去,抱著小閨女偷笑:寶貝們,孃隻能幫你們到這裏了!

當日下午,許大人迴來之後,很有幾分想不明白。

「這位先生,我瞧著當初與我討論學問的時候,還很是不錯的。怎的到了講課的時候……就令人犯困呢?」父子三人一起在課堂上東倒西歪的打磕睡,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聽完了老先生的課,許大人自己迴書房,將臉上的燒意退下來之後,纔迴了後院。

胡嬌的曲線救國奏效了,當即湊過去道:「會不會是老先生與人討論之時,多是你引導的他,但等他引導孩子們讀書向學,就……」大約這一位隻是肚裏錦繡,口纔卻不甚機敏吧?

許清嘉沒想到在這裏跌了根頭,摸摸胡嬌的腦袋,像嘉獎許小寶與武小寶似的,很是誠心的誇贊了她一迴:「還是阿嬌考慮的週到。這老先生再講下去,孩子們還當讀書就是昏昏欲睡呢。」他開蒙都是許父親自教的,許父本身性格開朗樂觀,講起典故來比說書先生還好,小時候的許大人就覺得自己的開蒙就是一場接一場的故事會。

輪到自己兒子了,在南華縣他還能抽空給孩子們講一講,督促孩子們寫字讀書,但是到了州府卻加倍忙碌,根本沒空教孩子們。

趁此機會,胡嬌立刻提出了自己對孩子們開蒙先生的要求:「必須要閱歷豐富的,口纔機敏的,性格開朗豁達的,這樣孩子們聽起課來興趣會更大一些。」會唱「小白兔」的她也就不指望了,壓根找不到。

許清嘉被她的要求逗樂,還真聽從了她的意見,還要逗她:「阿嬌再想想還有什麼樣的要求沒有?」

胡嬌想一想,又補充一句:「還要年輕端正的,至少要風姿氣度拿得出手的。」

「不知道的人還當你這是在選女婿呢!」許清嘉在她額頭彈了一下,看看她懷裏張著小嘴打嗬欠的許小妞子,自己先笑了。

胡嬌正色:「先生的學識性格風姿氣度對孩子們都有深遠的影響,一個邋遢的先生教出來的學生也必然會覺得邋遢不是什麼問題。但一個對形象要求十分高的先生教出來的孩子,說不定就能成楷模!」

作為一名辛苦求學,但求有先生指導,哪管先生是邋遢還是整潔,隻要有學識就好的許清嘉從來沒想過,原來在老婆的心裏,給孩子們請來開蒙的先生必須得有諸多品質。不過他細細考慮一番,竟然覺得……都讓人無法反駁。

孩子們真是太幸福了!有這樣關懷備至的母親!

許大人心裏隻餘了這一個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