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就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老婆凖備摳到底,就不足為慮了。不過見到她那橫眉立目的樣子,怎麼瞧怎麼覺得可愛,好久都沒見過她這副樣子了,還當她早不會張牙舞爪了呢。
通判大人放鬆的往椅背上一靠,還真膽大包天的應了一句:「是啊,是有這迴事!那王掌櫃還是府君大人的舊識呢,去年都一起喝過幾迴酒,今年你生二郎的時候,他都宴請過大家好幾迴了。」一邊思慮著,尋常別人家的婦人聽到丈夫說這話,應該是什麼態度呢?
哭哭啼啼罵丈夫負心薄倖?
又或者賢惠的幫丈夫納幾名小妾?
大約他家老婆都不在這兩種之例吧?!
果然許清嘉沒有料錯,聽了這話胡嬌立刻從床上起身,蹭蹭蹭幾步就竄到了他麵前,目光沉沉盯著他:「你當真……跟揚州商人要美人了?」
這是事實啊,雖然結果大出意料,完全沒達到他預期的效果,通判大人還是供認不諱:「是啊!」然後,他就看到自家老婆臉色都變了,冷笑一聲:「許清嘉,你好哇!」
不知為何,通判大人忽然覺得自己方纔想要調戲下老婆的唸頭似乎比較愚蠢,還未及改口,就被老婆掐腰從椅子上舉了起來,舉著他在地下轉了兩轉,嘴裏唸叨:「我得考慮下怎麼處置你!你自己說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呢?!」
胡嬌也是氣瘋了,完全沒想到許清嘉竟然承認了,連後麵的緣故都未曾想,隻想著怎麼先把自己心頭裏旺旺燒著的這團火滅了再說。
「來人,拿把菜刀過來!」
房門口侍候著的小寒一聽這話腿都軟了,怎麼還要動到刀呢?
不止是她腿軟,被老婆舉在頭頂的通判大人腿也軟了,立刻求饒:「阿嬌你聽我說,我就是要了一下,可不是真心要啊!我就想讓那商人送我一迴,然後我再拒絕,這不是顯得我對你忠心不二嘛,阿嬌阿嬌……咱別玩了好嘛?阿嬌——」
胡嬌聽了這話,肚裏那團火都消了下去,差點沒笑出來!他這是什麼毛病啊?難道最近府衙閑的慌,沒事做了?居然都有功夫玩這些小心思了!
但當場笑出來又太丟臉,她將他又原樣放迴了椅子上,並且伸手將他的領口給整理好了,瞧著還有幾分咬牙切齒,但似乎氣兒順了,還摸摸他的臉,「你早說嘛!以後別這麼調皮了啊,乖!我就是嚇唬嚇唬你,別害怕啊!」
通判大人擦著虛汗向老婆保證:「一定不會了!」
他差點忘了,他家老婆以前是屠戶家的,幹的是見血的營生,又是那麼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暴脾氣丫頭,惹急了她沒凖真能拿把刀將自己給卸了!
她將他堵在椅子裏,目光緊盯著他,笑的很是燦爛,彷彿之前的怒氣都是通判大人的錯覺,她拿手指細細描摹著通判大人的眉眼,柔聲感歎:「多英俊多好的男人啊——」通判大人卻不覺得這是老婆在贊美他,挺直了腰子聽訓,果然後半句是:「這麼英俊體貼的男人,我可不會拱手相讓給別的女人!」
通判大人被老婆嚇出一身冷汗,這會兒十分知趣,立刻狗腿拍馬:「怎麼會呢?阿嬌多慮了!你肯定是最近生完了孩子,閑下來了就開始胡思亂想!」就算他有納美的心思這會也該被嚇迴去了,更何況他從頭至尾就沒那個唸頭,就為著博老婆一樂。
這是在拿生命取悅老婆啊!
通判大人內心默默流淚!
胡嬌想想,難道自己得了產後憂鬱症?不能夠啊!最近憨吃憨睡太多了,完全沒動過腦子,肯定是腦子長久不用開始生銹了。
她想一想也覺得,似乎……堵著商人要美人,就為了拒絕這種事,是通判大人能做出來的。別瞧著他平日端方,那是在外麵,但其實以前他就能做出裝膽小往她床上鑽的事兒,現在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