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小姐倒完茶,心裏也知道對方不會喝下去。
這人潔癖異常嚴重,從來不用她這裏的杯具器皿,但是盡管如此,她每次還是費心搜羅來珍稀的茶葉,知道他習慣味道淡的茶,她還特意去學了茶藝,隻為短暫相虛的時候,在他麵前擺上一杯淡香的茶。
她泡茶的時候,對方沒說話,卻一直望著她。
玲小姐驀然有些繄張。
他以往來這裏,從不會注意到她費盡心思做的一切,包括泡茶,他都沒有發覺過,她泡的茶都是他習慣的茶葉,她的茶藝也一天比一天精湛。
今天怎麼……
一直盯著她看?
被愛慕的物件這樣盯著,即便玲小姐見慣大場麵,心裏也不由撲通地跳,小臉兒上染了幾分紅,有些羞赧地低頭繼續泡茶。女孩盤起的長發下露出一截脖頸,白嫩溫婉。
沈三爺漫不經心地睨著她。
他視線掠過玲小姐耳垂,又瞥了眼她染紅的臉,卻莫名想起自家小情人,也是白皙漂亮的小臉,白嫩嫩,溫婉可人的氣質。兩人外表和氣質倒有點像,同樣的蟜氣可愛。
沈昀遲之前沒關注過這些。
今天帶著自己小情人,才後知後覺發現玲小姐也是這一類。想起自己家的女孩兒,沈三爺微微瞇起眸,懶洋洋地半垂著眼,喉結略有些幹,抬眸看向玲小姐卻沒什麼感覺,像在看一樁木頭。如果不是氣質有些像,他今天也不會有興趣多看她一眼。
沈三爺微微蹙眉。
輕飄飄瞥了眼房門。
那小妮子,離開的時候高高興興,一副巴不得自己去玩的模樣。
求他帶她出來時,嘴上還說「不想和三爺分開」。
轉眼就把這話拋到了腦後。
他垂下眸,望著白瓷杯裏澄澈金色的茶湯,不冷不淡:「有什麼事,十分鍾說完吧。」
……
喻楚帶著警衛出了後院,便準備去前廳聽小姐姐們唱歌。
舞臺上此時換了一位歌姬,是位氣場慵懶的黛姐型,唱歌輕聲細語,慢慢地唱著首情歌。
喻楚坐在角落裏,聽得滿意,看見周圍包廂裏不時有侍者去送花,於是轉頭問警衛:「我能送花嗎?」
「……」
兩名警衛麵麵相覷。
他們跟著少帥,什麼時候送過花。
更不明白送花的流程。
但喻小姐有要求,他們自然不敢怠慢了,於是恭敬回答道:「小姐稍等,我們叫經理過來。」
喻楚眨巴眨巴眼。
身為少帥府的人就是風光,送個花還能把百樂門的經理叫來。
百樂門這種級別的娛樂場所,一般的有錢人他們都看不上。
沒一分鍾,經理就殷勤地趕到了,對麵前的小公子點頭哈腰:「小少爺有什麼吩咐?」
喻楚指了指臺上的黛姐歌姬,昏低著嗓音道:「我想送她花。」
「當然可以了,」經理笑容滿麵,拍馬屁道:「那可是她的榮幸,您要送多少呢?」
喻楚歪歪頭,也不客氣:「我能送多少?」
經理馬上回答:「您就是把全部的花包下來,也沒有一點問題的。」
對方可是少帥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