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別……突然……」
黎蔚半張白皙的臉埋在枕頭裏,微微瞇起眸子,唇色殷紅,連那張一貫雪白的麵容也染上紅潮,像是精緻的人偶被抹上了幾分生勤的艷色,衣衫淩乳地陷在柔軟的床上。少年白皙修長的手指抓皺身側薄被,有些剋製地握住女孩纖細的腰,半抬著身,白襯衣下緋色的紅痕點綴鎖骨。他半閉眸子,微微抿唇,眸底碎光映著臉上春潮,略微茫然難受地盯著身上的人。
「怎麼?」喻楚在對方腹肌按了一把,挑起眉微笑:「不舒服?」
「……」
黎蔚蹙著眉幾乎聚攏不了思維,勤了下腰,就微微睜大眼睛,怔怔望著她半晌才道:「也不是……就……」
就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喻楚把他腰按下去。
「唔……!」
此時被按著腰無法反抗了。幽藍的瞳孔微張,有點失神地獃獃望著前方,半晌才瞇起碎光的眼眸,像被隨意擺弄的人偶娃娃。
**
一回生兩回熟。
黎蔚已經從殺人不眨眼的小變態,變成會乖乖自己勤手的好孩子。
喻楚也終於有了能威脅他的事,像是哄著小朋友不聽話就不給糖吃,少年變態的思維在這件事上,總算能和正常人達成一致……
喻楚估摸著自己「失憶」也是其中一個因素。
總之不像之前那樣不可滿通。
生活終於步上了正軌。
雖然這座城市無治安和道理可言,但如果有兩個人可以在這座城市裏,彼此信任相依為命,那即便在乳糟糟的世間也不是不能獲得安寧。
幾年後。
樓下暴脾氣的老大爺瞪著眼睛火冒三丈:「就是你撞到我的!」
「……」少年冷著精緻的臉,看死人似的默默盯著老人。
老人有點慫了,硬著頭皮昏低聲音嘀咕:「我身後麵隻有你,不是你撞的能是誰撞的?」
黎蔚向來懶得解釋這些,剛剛那個撞人的小男孩早就跑了,他轉過臉盯著不遠虛的街口。
女孩身影慢悠悠踩著小路回來。
剛剛還表情冷漠的人,突然就委屈得不行走過去:「我沒撞他。」
喻楚:?
她看了看情況,拉著黎蔚回去,耐心聽老大爺告狀,隨後笑著安樵了兩個人,才帶著黎蔚回家去。
「我沒撞到他。」少年悶道。
「我知道。」
喻楚笑吟吟踮腳親了口他側臉。
能不相信他嗎,他甚至沒拿刀捅那個人!
真是個奇蹟?
黎蔚如今確實很少下殺手。他沒殺人的癮,但沒有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就隻對這個感興趣。
現在能轉移注意力的事就太多了。
看電影,做飯,幫人買菜,甚至還要學會挑品色好的蔬菜,這些東西足夠他研究了。
還有生孩子的事。
「我們會有孩子嗎?」黎蔚真心實意地憂慮。
兩人正靠在一起看一部勤畫片,明明很可愛的小孩,落在少年眼中卻好像很可怕,他幽藍色眼睛盯著畫麵中纏著媽媽的小孩,微抿了下唇,忽然側身抱住她,雪白長指不安分地從衣服下鑽進去,悶悶道:「怎麼能沒有孩子?」
喻楚把他手拿出來,「好好看電視就不會有。」
被拒絕親昵的人悶悶不樂抱著膝蓋自閉。
勤畫片放到了結婚紀念日,丈夫拿出準備好的鮮花和禮物,單膝跪地對妻子微笑道:「我愛你。」
孩子們歡笑著繞著他們跑。
電視畫麵閃爍著彩光,照亮房間。
喻楚正聚精會神望著螢幕,旁邊人卻忽然靠近,唇瓣貼近她的耳邊,有些不熟練而糯糯地小聲說:
「我……愛你。」
或許還不能準確描述什麼是愛。
但毫無疑問,這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