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3)

第八章

傲哲天小時候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見過母親的笑臉。

印象中,母親總是一個人在髒亂屋子裏毫不節製的酗酒,並且嘴裏不斷的詛咒那個拋棄了她的男人。

而他身上傷痕總是不斷。母親的一切怨恨都發泄到了他的身上,經常對還不甚懂事的他怒吼著,說都是他的錯,不然那個男人也不會拋棄她!他根本就不應該出生!

其實傲哲天是母親偷情的時候懷上的。可母親一直以為他那個男人的骨肉,直到他的出生將一切都揭穿。

男人甩袖離去。

母親失去了她唯一愛著的男人。

隻有6歲的傲哲天並不理解為什麼母親總是打罵自己,為什麼別的的母親就如此的疼惜孩子。一直以來的默默忍受有一天爆發了,他反抗著,質問母親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可是結果他的腿被當場打斷了。劇烈的疼痛讓他痛苦的慘叫起來,而母親怕鄰居過來詢問於是便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同時也剝奪了他呼吸的權利。

他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自己沒死......

腳後來是一個退休的接骨醫生看不下去幫他接起來的。雖然看起來沒有大礙,但是一到潮濕的天氣,就疼得非常的厲害,不光是腳疼。心也疼得讓人無法忍受。

母親後來開始徹夜的不歸,她好象忘記了還有一個兒子。

他有時候會連著好幾天沒飯吃,靠著本身也很窮困的鄰居偶爾救濟一些粥或者幹糧。

.即便是這樣,傲哲天也每天都坐在大廳裏等著不知道何時會出現的母親。年幼的他,即便是遭到那樣的對待,他還是願意相信母親隻是一時心情不好,隻要他乖乖的,再也不反抗,母親會疼愛他的,他不要一個人,一個人的感覺好可怕,好象要被黑暗吞噬了一樣。

可母親再也沒有出現,他才知道自己被徹底拋棄了。

房子被拆遷後,傲哲天開始了流浪生活。

寒冷,譏餓,疾病,孤獨。

跟之前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唯一的不同是他不能再期待了。

9歲的傲哲天不知道自己為何要來到這個世界。

他感覺自己就象一個被社會遺棄的不必要物品,沒有任何人在意他,也沒有任何人需要他。所以他也沒在意自己,隻是本能而木然的活著,看自己能堅持多長時間。他失去了一個孩子應該有的情緒。

隻到有一天,他在雨中揀到了一隻瘸了腿的遺棄狗,他原本死寂的心境才稍微有了點變化。

那隻狗很傻,一身並不漂亮的灰毛,但是看起來圓圓的很是可愛,也很乖,一直不停的圍著他轉,好象他就是它全部的世界。

天冷的時候,他們可以互相抱著取暖,傲哲天也會經常弄來可以吃的食物跟它分著吃。

每當他看到狗兒睜著圓圓的大眼信任的看著他時,他覺得自己死寂的心慢慢湧上了一些暖意。

至少他是被在意,被需要的。

可是有一天,那隻狗被車撞死了,司機連看也沒看的直接從屍體上碾了過去。

那天也在下雨,地上滿是刺目的鮮血,他不知道自己臉上流淌的是雨還是淚......

一盆冷水直接朝他當頭倒下,緊接著一個冰冷冷的聲音有些厭煩的響起:"死了沒?沒死的話給我起來。"

"咳......咳咳。"被水嗆到的傲哲天從夢中驚醒過來,

還不甚清醒的他隻感到頭疼欲裂。捂著他,他抬眼看向站在一旁臉色冰冷的白衣少年,一時想不起自己為何在這裏,隻覺得渾身乏力,虛汗不斷,象是剛從地獄掙紮出來一樣。

突然,一段讓他如同深陷地獄的記憶不斷的湧了上他,恐懼而厭惡的感覺讓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有些發青。那是噩夢般最屈辱的酷刑,他最後的記憶是在無休止的折磨下,一種死亡的感覺漸漸的擁住了他,一切都顯得異常的空茫,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傲哲天神情複雜的看向少年,是他救了自己?隨後他又暗自苦笑,用救這個詞實在太可笑了。對方隻是將還有利用價值的自己搶回來罷了。

他跟那個惡魔一樣,都是一樣的貨色。

隻是唯一不同的,傲哲天對他的恨,並不多,還有著一些奇怪的情緒夾雜在裏麵,那些情緒是深埋在自己內心深處的,隻是偶爾會毫無預兆的出現。

極擅長觀察對方心理活動的傲哲天發現這個表麵上冷漠的少年有些異常的焦躁,不安,並且這些情緒是衝著他來的,而且,他對自己已經有了實質的殺意。

"你難道不會站嗎?"斐不悅的將傲哲天從地板上扯了起來,心情異常暴躁的他看起來陰森得可怕,可當他看到對方因為虛弱而站不穩時,本能的伸手想扶住他的腰。

避開他的手,傲哲天默然的看著他:"你帶我來這裏是做什麼?"

此時的兩人站在一個由冰雕成的玉白色大殿裏,幾十根高達數百米,寬約10米的光滑冰柱支撐著這寬敞而威嚴的大殿,上麵刻滿了華美的龍案,竟是中國古代的巨龍,每一個都栩栩如生的纏繞著冰柱盤旋而上。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白霧,寒意陣陣襲來,讓傲哲天不由得有些發抖,畢竟他身上還沾滿了水,如果不是斐在這之前輸入一些魔法力到他體內,此刻他怕是要凍僵了。

"帶你去見一個人。"丟一下一句話的斐頭不回的徑自朝裏麵走去。他的焦躁已經讓他周身的磁場產生了混亂,扭曲的空間不時隱現細小的裂縫。每走一步,他踏著的地板便承受不住的裂碎開來,但很快又自行的愈合,象是有生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