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騫的話楊曦和茯苓都愣住了,楊曦有個溫然那樣的室友兼兄弟,而且自己還曾經歷過一些靈異事件,哪怕最開始的時候對這些事並沒有多了解,但經過這些年的相處,他也算是老道了,即便沒有什麼天師的能力,但理論知識甚至比小白天師都還要強得多,所以徐騫一說借運,楊曦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而茯苓雖然沒有動過這些旁門左道的心思,但在這個圈子裏也算是見識了很多了,借運這種事也不算多新鮮的事,就是當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她還是有種茫然又詫異的感覺。

最先回神的是楊曦,他看了眼滿臉茫然怔楞的茯苓,猜想她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於是朝著徐騫問道:“你說有人借了茯苓的運?可是我從溫然那兒請了一個平安符,茯苓也一直戴著,並沒有什麼異常。”

楊曦說話的時候,跟著徐騫一起來的那個年輕天師突然開口道:“騫哥,氣息是一樣的,確定沒錯了。”

徐騫朝他點了點頭,這才看向楊曦和茯苓:“借運的方式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跟你們科普了,其中有一種方式是自願藉運,我看茯小姐現在的情況,應該就是自願藉運。”

楊曦看向茯苓,茯苓連忙搖頭:“我沒有借運給任何人,誰會把自己的運氣借出去,這些年我在娛樂圈各種黑料緋聞纏身,好多本來很好的工作都談的差不多了,結果關鍵時候就會傳出一個大新聞,哪怕是無中生有的,也黃了我好多事,我運氣差成這樣,哪裏還會主動借給別人。”

徐騫道:“未必就是你知情的情況下主動借出,我可以告訴你,借你運勢的人應該是你表妹,薛燦,這件事涉及到一些跟案情相關的事情,就不方便多說,我們會來找你,隻是想要確定你跟我們正在調查的事件是否相關,現在可以確定,雖然你是被借運,但你本身跟此案無關,我同事等下會暫時封閉你跟你表妹之間的運勢牽引,等案子解決了,你身上的問題自然也就沒了,但運勢畢竟是你主動借出去的,消耗了這麼多年,哪怕斬斷了,估計也回不到你原本應該所在的巔峰,但以後你的運氣應該不會像現在這麼差了。”

跟在徐騫身邊的年輕天師用符火和線香在茯苓身上圍繞了三圈,又將捆綁了紅繩的石頭纏繞在了茯苓的手上,告訴她事情若完結,這紅繩自會斷裂,到時候讓茯苓一定要將石頭拿回純陽觀,放到道觀大門口的大香爐中就行了。

兩人走了之後,楊曦這才朝茯苓詢問關於薛燦的事情,也是徐騫的提醒,茯苓這才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我從小就沒什麼朋友,在學校裏總是被排擠,也沒有要好的同學,隻有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表妹關係還可以,後來我表妹一家搬家後,我就徹底形單影隻了,等到我上高中的時候,表妹開始跟我聯繫的密切了起來,我有了可以說話的人,所以也很高興,我還記得,就在快要高考那一年,我表妹跟我說了些什麼,時間太久具體的我也想不起來了,但我記得後來我有跟她說過,類似我願意將我的好運分她一半的話,可是我哪來的什麼好運。”

茯苓說到這裏頓了頓,似乎將那麼多年前已經有些模糊的東西又想起來了一些:“因為長得好看,那時候我就有兼職一些平麵模特在賺錢,但我沒想過往娛樂圈發展,我最開始的目標是想要做一個律師,當時薛燦說,我長得這麼好看,如果進娛樂圈,一定是大紅大紫的命,我沒在意,她說,如果以後我大紅大紫了,一定不要忘了她,我說朋友還有可能淡忘,但親戚怎麼可能,她又說如果真能大紅大紫,那到時候讓我將運氣分她一半,她說她自己也沒什麼野心,隻想找個條件好的老公嫁了,我說行,真有那運氣,分你一半就是了。”

楊曦皺眉:“就這麼普普通通的一句話,怎麼可能將運勢分走,恐怕那時候你表妹就已經在做什麼,故意引著你說這話。”

茯苓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從小就運氣不好,我看上的那所大學,以我正常發揮是一定能考上的,可是高考的時候,明明不是那個時候該來的月經突然的來了,我記得很清楚,高考的時候我忍著肚子疼,身上又冷又昏沉,是硬咬著牙才答完考卷的,考完之後就病了大半個月,結果分數根本不夠我想要上的大學,隻能退而求其次,要不是沒選到喜歡的學校,也沒進入心儀的專業,家裏也不允許我再浪費時間複讀一年,我可能根本就不會進入娛樂圈。”

楊曦:“那你表妹現在怎麼樣了?”

茯苓眼眸一暗:“過得很好,考上了她想要的大學,跟她們班一個她喜歡的男生一起,高中三年,大學四年,從校服到婚紗,表妹夫家庭條件很好,雲上國際酒店就是表妹夫家裏的企業,當時他們雙方見家長的時候,表妹家還擔心對方是豪門,看不上他們普通工人家庭,沒想到表妹夫的家庭很開明,也很喜歡表妹,雙方的婚姻沒有半點波折,現在表妹有一子一女,丈夫愛她,兒女聰明又可愛,家庭和睦,隻不過跟我的關係淡了很多,畢竟她嫁進了那樣一個家庭,而我又是這種緋聞黑料滿天飛的情況,如果真的牽扯上什麼關係,對他們來說隻是抹黑而已,所以這幾年,幾乎沒有什麼往來了。”

楊曦已經不是一個遇到事情就容易情緒外露的愣頭青了,盡管心裏已經氣急,他家這麼好的茯苓,原本應該有個更順遂的道路,卻因為別人的貪婪,平白遭受了那麼多不該她承受的這些,但麵上楊曦卻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安慰茯苓:“沒事了,以後都會好的。”

隨後楊曦聯繫了溫然,他雖然相信徐騫的能力,但比起徐騫,他還是更信自己的好友,所以還想讓溫然幫他看看。

結果溫然告訴他:“早就看出來了,她是天生的桃花命,但桃花命並不表示這種命數不好,在有些方麵,例如娛樂圈這種職場,會將這種命數放到最大,按照她原本的命運軌跡,出道既走在了娛樂圈的巔峰,可惜她的氣運被人分走了一半,沒有足夠的氣勢壓製住她的桃花,原本很好的桃花命就變成了爛桃花,但這些都沒啥,當她的正桃花出現後,會填補她所缺損的,自然就能將所有的爛桃花全都壓製住,剩下的一切,都會重新走向原本嗯...原本她該有的正確軌道。”

楊曦聽懂了溫然的意思,他應該就是茯苓的正桃花了,也就是說,茯苓以後的人生會越來越順利,聽到這話,他提著的心總算是慢慢放下了,但聽到電話裏溫然氣息不穩的聲音,忍不住道:“你在幹嘛?”

溫然似乎有些沒好氣的說了一聲:“跑步呢,掛了。”

楊曦聽到掛掉電話之前,傳來了一聲溫然氣急敗壞的怒吼聲,吼的自然是他家那個出了名的粘人精了。

彷彿get到什麼的楊曦,略有些尷尬的放下了電話,但心裏對今後的婚姻生活,又多了一層更深的嚮往。

離開了辦公樓的徐騫上了車,很快年輕天師也坐到了副駕駛上,一邊係安全帶一邊道:“剩下的事情就好辦多了,目前已經有七個受害人的命數被掰回了正軌,解決了最根本的問題,即便暫時找不到那個姓焦的傢夥,他恐怕也被反噬的不輕,沒辦法再繼續害人了。”

徐騫嗯了一聲,年輕人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雖然暫時沒辦法再害人,但這傢夥還是得要抓到才行,他懂的這些偏門的東西,放任在外就是隱患。”

徐騫這才道:“我隊裏的人員已經布控下去了,自然不會讓這種充滿了危害的人逃離在外,這段時間麻煩金天師了。”

被喚作金天師的年輕人笑著道:“都說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金天師這麼一叫,我年紀輕輕的都被叫老了,你叫一聲我名字聽聽看。”

徐騫看了他一眼,並未吭聲。

金思源嘆了口氣:“還以為共事這麼久,我們好歹也算是朋友了,看來是我想多了,想要當徐隊的朋友好難呀。”

徐騫並未接茬,這段時間被這位金天師的言語撩過無數次了,一開始對於這位願意來幫忙隊裏處理一些複雜問題的天師,徐騫是充滿了感謝的,他們身為特殊部門,但裏麵的關係複雜的很,並不是人人都有那個先天條件可以修煉的,而這種特殊部門,需要通過非常嚴格的政治考察,還需要很強的服從性,紀律性,自控性,以及對國家對社會的責任性,所以才有了國家培養的專業人才,以及國家花錢培養的天師雙重合作組成的這個部門。

但性格相當沉穩的,能夠冷靜自控的擁有超越常人的力量,還能把自己放在社會的基石上而不會高人一等的存在,少之又少,所以當初徐騫被開了天眼後,上麵認真的觀察審核了一段時間,才將他調到了這個部門,熬了幾年,就提升為隊長,因為像他這種正統係統裏出身的特殊人才,可遇不可求,那麼遇到一些簡單的靈異事件,他們能自己通過一些符籙來解決,複雜點的,恐怕就需要跟天師合作。

而這個合作的對像也不是誰都可以,而是國家花錢培養出來的天師,但這些天師多半都是直接從一些道觀佛寺裏麵挑選,國家出錢,讓他們拜師門學習,所以整個特殊部門可以看做兩個陣營。當遇到事件,那就需要各自小隊去申請天師合作,一般情況上麵都會調度一個兩個天師來臨時合作,當然有些小隊因為待遇好,所以有經常合作的天師,那就不需要申請調度。

可惜徐騫這個半路進入特殊部門的,盡管並不會出現一些排斥打壓的情況,但別的隊伍都有自家人的勢力或者財力扶持資助一下,徐騫家世平平,本身就不是這種圈子的,哪有那麼多背後力量給他幫助,所以他們小隊的待遇就比較一般,這個待遇當然不是指工資這些,工資大家都拿一樣的,但別的小隊慣常合作的天師,多少就能從他們隊伍裏有背後條件的勢力那邊得到一些額外的東西,例如一些特殊的材料,或者一些符籙。

這人都有趨利性,天師也是人,能去得利更多的隊伍,又幹嘛要做些費力回報少的事情,所以每次徐騫這邊需要天師協助,他隻能申請,因為每次合作完的天師,都直接瀟灑的走人,半點不留戀。唯獨這個金思源是個意外,第一次被分配過來之後,每次徐騫申請後下來的人都變成了金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