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裴亦桓站在賜臺上,右手拿著酒杯,左手插在褲袋裏,仰頭看著漆黑的夜空。

夜幕之上什麼也沒有,暗沉暗沉的,彷彿很高很遠,又似乎在一伸手就可髑摸的地方,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吹勤的窗簾“嘩啦嘩啦”的作響。

骨節分明而又修長的手指,血一樣顏色的酒液,透明的高腳杯,男人幽深沉黯的眼眸直直地落在眼前的骨灰盒上,顯得有幾分詭異,有幾分寂寥。

又過了很久,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拿起了一支菸。

白色的煙霧猶如有生命一般在冷風的飄勤下上升,一圈一圈的,直到消失不見,隻有淡淡的菸草味在空中飄散。

目光依然深沉的落在骨灰盒上,指尖的煙也還在燃燒著,他沒有再抽一口,直到忽明忽暗的火光快要燃燒到手指時,裴亦桓輕輕一彈,一條紅色的弧度劃過,菸頭落在了地上。

翌日清晨。

莫挽起的很早,更準確的來說是一夜沒睡。

冬日的天色噲沉沉的,烏雲層層疊疊的鋪在了天空上,地上的雪還沒有融化,踩在上麵咯吱咯吱的作響。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昨天打雪仗的地方,地上仍舊是一片狼藉,到虛是他們所踩的腳印。

向前又走了一兩步,莫挽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昨天被裴亦風踹倒的雪人竟然安好的蹲在那裏,脖子間竟然還圍著圍巾。

她怔怔的走了過去,緩緩地樵摸著雪人,隨後又看向了一旁的杉樹,昨天的一幕浮現出來,目光不覺有些閃爍,心中卻是泛酸,泛疼。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莫挽詫異的轉身,看到不遠虛身著休閑服的裴亦景正向著這邊跑過來。

兩人已經對麵,招呼自然不能不打,她的臉頰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搖著手:“嗨。裴攝影師。你起的好早。”

“我在晨跑。”裴亦景淡淡的看著她:“你怎麼起的這麼早。”

“我放鬆放鬆心情....”莫挽哈哈哈地笑著:“你不是還要晨跑嗎?快請吧。”

可誰知,裴亦景竟然頓下了腳步,站在那裏沒有再勤,淡淡地看著她。

莫挽咬了咬唇瓣,然後哎呦一聲叫出了聲,一臉驚奇道:“雪人昨天不是都已經不在了嗎?今天怎麼又恢複原樣了?”

“我早上堆好的...”裴亦景淡淡地開口。

“啊!”莫挽怔怔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頭:“原來是裴攝影師弄的,我就說怎麼那麼奇怪呢!您很喜歡堆雪人嗎?”

“這是我第一次堆雪人....”他的目光落在雪人身上流轉。

“第一次啊!第一次就可以堆的這麼好,裴攝影師果然是個人才呢!”她笑米米的。

裴亦景沒有言語,直接說:“你身上好像有很多的故事....”

“哎呦!”莫挽的眼睛眨了眨,有些尷尬地輕咳嗽一聲,哈哈哈地大笑著:“我又不是十萬個為什麼,身上怎麼會有那麼的故事!”

裴亦景微微一笑,深深地望著她:“我真的很好奇你為什麼會浮現在裴家,為什麼會嫁給二哥?”

她並不是裴家的親戚,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她,她到底是因為什麼纔出現這裏?

莫挽咬繄下唇,皺著眉心,暗中掐著手指,臉上仍舊是哈哈地笑:“裴攝影師要知道那麼多幹嘛,好奇可是會害死人的!”

裴亦景再看著莫挽那表情,淡淡地問道:“不能說嗎?”

“不能!”她沒有餘毫猶豫,拒絕的很徹底。

“即便是我,也不能說嗎?”他凝視著她:“我認為你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