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韃子鎮守邯鄲的是降將馬得功,他本是黃得功部下,在徐州大戰的時候,被洪承疇蠱惑,率領著兩千多部下投降了韃子,差點造成了明軍的崩潰,氣得黃得功賭咒發誓,指天罵地,懸賞十萬白銀,要抓到馬得功,將他扒皮萱草。
本來馬得功還以為韃子能一具掃蕩南明,就算沒法一統天下,也能像金國一樣,隔江而治,到時候他也是榮華富貴。可是哪裏知道明軍竟然撐住了,而且隨著安**整合了所有的軍力,勢力之猛,已經壓過了韃子。
他身處第一線的邯鄲,十分清楚此消彼長,他現在最盼著就是能有一副後悔藥!
“大人,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啊,奴家看著心疼啊。”
馬得功正在悶坐,一陣香風飄來,刺激著鼻孔,他猛然抬頭。隻見門口立著一個窈窕的女人,一身耀眼的紅色紗衣,胸口隱隱約約露著一片白。長長的粉頸,托著一張瓜子臉,尖尖的下頜,嫵媚的杏眼,勾魂攝魄,活脫書裏的畫皮,再世的狐狸!
這個妖豔的女人有個綽號名叫玉美人,她原是邯鄲富商的小妾,讓馬得功發現之後,驚為天人,搶到了自己的手上。
玉美人一陣香風,撲向了馬得功,膩在了他的懷裏。
“大人,奴家天天都想著您,可是您多少天都不疼惜人家了!”
柔媚的聲音,讓人骨酥肉麻。馬得功隻好歎了口氣。
“不是我不疼惜你,可是你不知道啊,攝政王剛剛送來了旨意。就要打仗了。老爺是焦頭爛額,五內如焚啊!”
“大人,恕奴家直言,有些事情愁也沒用,戲文上不是說,今朝有酒今朝醉嗎,您就沒感到今天奴家有什麼不同嗎?”
馬得功仔細看了看。搖搖頭:“好端端的,有什麼不同?”
玉美人一陣嗔怒,將雪白的膀子送到了馬得功麵前。馬得功頓時覺得一股奇香透過鼻孔,渾身上下,清透爽利,別提多好聞了!
玉美人得意的一笑:“大人。這叫做龍涎香。”
“龍涎香?”馬得功大吃一驚。急忙問道:“這,這不是禦用之物嗎,你從哪裏弄到的?”
玉美人嬌笑道:“什麼禦用之物啊,奴家隻聽說這東西在江南一般的富戶人家都能用得上,尤其是這兩年,那些貴人要是沒有一點龍涎香,都不敢出門,生怕丟人!”
馬得功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瞪圓了大眼珠子:“這等神物豈是隨隨便便都能有的,你給老爺說實話!”
玉美人一見馬得功發怒。隻好垂首說道:“老爺,奴家都是聽您的侄子馬俊說的。”
“馬俊?他不是在鎮守車騎關嗎,怎麼有本事弄到龍涎香?”
玉美人被瞪得小臉煞白,隻能老實交代:“老爺,奴家聽說不斷有河南的商人販賣東西過來。有西洋珠寶,有上好的綢緞,他們都要經過車騎關,這龍涎香是馬俊搜出來的,他一片孝心,獻給了奴家。他還說江南一帶開海之後,每年都從海裏抓捕巨大的蛟龍,從龍腹之中拋開,就能取出香料!”
玉美人說的倒是不假,安**早就把捕鯨當成了重要的產業,一頭鯨魚帶來的利潤實在是太豐厚了,如今琉球已經專門建立了捕鯨碼頭。
在眾多鯨魚之中,抹香鯨自然也逃不掉,這種鯨魚腸道裏形成的臘狀物質曬幹之後,就是名貴的龍涎香。中國的史料之中,對龍涎香的記載並不少,隻是以往人們不知道來源,偶爾撿到數量有限,隻能供應宮廷,成了香料之中的極品。
馬得功聽完了玉美人的話,突然不耐煩的推開玉美人,猛地站起,在地上來回踱步,臉色越來越陰沉,神情格外的猙獰。
“老爺,奴家一心討您的歡喜,您就這麼不待見奴家,奴家還不如死了算了!”
玉美人哭哭啼啼的就要撞柱子,尋死覓活。
馬得功突然爆發了,怒吼道:“蠢娘們,你想死本官不攔著。來人,快去把馬俊那個畜生給我叫來!”
手下人不知道馬得功為何突然發飆,隻能急匆匆的把馬俊叫過來。馬俊正和幾個狐朋狗友喝酒,被叔叔一叫,撒腿就跑,來到了馬得功的房中。
“叔,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