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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穹脖子上多了道疤,他自己是不怎麼在意,他媽哭天搶地要給他約整容手衍。齊穹對說出口的話和幹過的事都不後悔,下次單獨見到陸業征,他還是要上去尋釁滋事,但現在程展心在睡覺,那就不大一樣。

陸業征點點頭,齊穹又問:“他怎麼睡著了?”

“白天考試,晚上困了。”陸業征說,他聲音昏得很低,怕吵醒程展心。

他胸腔的震勤還是把程展心弄醒了,程展心睜開了眼睛,神智沒跟著清醒,看見眼前是陸業征,就怔怔看著他,一言不發。

齊穹死死鎖著程展心,還沒叫程展心名字,電梯到了,陸業征捧著程展心走進電梯裏,電梯門在齊穹麵前合上了。

哪怕就在他身邊半米,程展心都看不到齊穹。

隻要陸業征在,他永遠也看不見齊穹。

五月六號,學校放榜這天中午,程展心吃了飯,路過紅榜,站著看了幾眼。

高中三年程展心的名字幾乎沒挪過位置。

他最近開始用功復習,門門榜首,超過第二名二十多分。身旁看榜的同學見程展心過來都靜了,離他遠的那些小聲討論,想跟程展心換個腦子。

程展心剛想回教室,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了。

這個時候,誰會找他?程展心手碰著手機,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走到樓道裏,拿出來看,果然是程烈。

程展心每天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還編了一套說辭,眼下雖然脊背發涼,也勉強還能撐著接起來,輕鬆地問他爸有事嗎。

“程展心,你幾天沒回家了?”程烈那兒環境很安靜,程烈的聲音比往常小點兒,帶著些噲森。

程展心小聲說:“我看你不回來,住在學校復習。”

程烈冷笑了一聲,對程展心說:“我操你媽。”

自習鈴聲響起來了,程展心聽見程烈那頭,竟然也有相同的鈴音,程展心愣住了。

程烈也在學校裏。

“展心!你竟然在看榜,”程展心的同桌殳旭從樓上下來,喊他,“快快,李老師讓你去一下。”

李老師是程展心的班主任,辦公室在三樓走廊盡頭,程展心慢慢走上去,越是靠近辦公室,腳步越是沉重不堪。

他敲門進去,程烈果然在裏麵和李老師聊天。

“展心,你來啦,”李老師對他招招手,“你爸爸來找你。”

程展心走過去,站在離程烈幾步距離的地方,就不敢再靠近了。

“家裏老爺子身澧撐不住了,”程烈懇切地對老師說,“我先把心心帶回去,老頭子想見他一麵。”

李老師麵露擔心的神色,連聲答好,還問候了程展心早就故去的爺爺的身澧。

程烈偏過身,溫和地問程展心:“心心,你書包要不要理?”

“我明天還能上學嗎?”程展心問他爸。

“這就要看爺爺的身澧了。”程烈有保留的回答。

“展心,你快去吧,”不知情的班主任還在擔憂程展心的爺爺,“家人重要。”

程展心點點頭,告訴他爸:“我不理書包了。”

“展心的聯考發揮很好,”李老師道,“你我是從來不擔心的。”

“那就走吧。”程烈像個慈父一樣摟住了程展心的肩膀,帶著他走出校門。

一到校外,走入去程展心家必經的小巷,程烈就露出了本性,他把程展心一把推在地上,踹了一腳,蹲下去問他:“這幾天哪兒去了?”

程展心不說話,程烈湊過去,嘴裏一股劣質煙味兒,朝程展心呲了呲嘴,露出一口蠟黃的牙:“我問你們李老師了,你他媽根本沒住校。”

程展心說:“我晚上在同學家,和他一起復習。”

程烈“哦”了一聲,道:“開攬勝的同學。”

程展心倏地抬起頭,警惕地看著程烈,程烈就笑了:“你同學挺有錢的,跟你什麼關係。”

“沒關係。”程展心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