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看上去三十來歲,長得可稱英俊,他冷著一張臉,周經理還畢恭畢敬,叫他“陸先生”,看上去來頭不小。
周經理給他們介紹了那名高大男子,隻說是他的上司,又是上司又姓陸……
嘉業重工的老板也姓陸,辛爾羽和另外兩個一同負責嘉業重工的同事交換了個很微妙的眼神。
程展心推門進來,看見端坐在對麵的陸業征,腳步頓了兩秒,才走過去坐下。
辛爾羽敏感地察覺會議室裏的氣氛有點兒奇怪,而且程展心有點不在狀態。
尤其是那位陸先生說話的時候,程展心就會有點繄張,甚至在解釋一個概念的時候停了一下。
辛爾羽懷疑程展心是不是對太高大的人有心理噲影。
她一邊記著對方的要求,邊想著,沈意肯定沒見過程展心這樣,不然可不會說程展心幹活性冷淡風。
嘉業重工在他們公司待到了四點不到就走了,到了晚上六點,下班時間,辛爾羽叫了外賣準備繼續加班,卻看見程展心竟然拎著包走出來。
辛爾羽到總部半個月,第一次看見程展心準時下班,實際上她還從來沒見過程展心下班,因為每次程展心都走得比她晚。
看見捧著杯子的辛爾羽,程展心對她點點頭,讓她不要留太晚,早點回家,就算沒過八點,也給她報車費。
辛爾羽這人心直口快,有點八卦地問程展心:“程總今天這麼早?”
“嗯,”程展心點點頭,沒有遮掩地說,“家裏人回來了。”
剛見程展心走出去,辛爾羽就跳回電腦前,抓著沈意問:“心心老婆到底什麼樣的?!你見過沒有?”
沈意或許也在忙,沒有立刻回復她。
辛爾羽工作起來還是很負責,轉眼就把這茬忘了,認真改起了報告。
2.
陸業征五點半就給程展心打電話說自己在樓下了。
程展心磨磨蹭蹭,熬到下班時間,才下樓,陸業征停在老地方,程展心上了車,陸業征開出去,問他:“想吃什麼?”
陸業征去了北方一周,又去了歐洲半個月,算起來兩個人都二十多天沒見了。
程展心最近項目多,而且運氣不好,總漏接陸業征電話,心虛得很,見陸業征麵色不虞,乖乖說:“我都可以。”
“其實家裏還有麵。”程展心又小聲說。
“是麼?”陸業征看似隨意地問,“你還知道家門往哪兒開?”
程展心沒回答,陸業征又說:“上上周一,上周三,都沒回家是吧?”
“我辦公室有休息間,”程展心辯解,“加班太晚了。”
他覺得車裏暖氣打得太高,有點兒熱,便腕了西裝外套,又摘了領帶,解開了兩顆扣子,見陸業征還是不說話,就又補充:“你不在家,不想回去。”
“怪我?”陸業征不吃他這套,問他,“我給你打電話你接了幾個?”
程展心並沒有預感到危險逼近,老實地回答:“19個,漏接6個的我都回了。”
“程展心,”陸業征嘆了口氣,正好停下來等燈,轉頭問,“我是不是一天不看著你都不行?”
程展心和陸業征有驚無險過了九年,深知不能跟陸業征對著幹的道理,他沉默了片刻,認起錯來:“我錯了。”
陸業征沒再說話,一直往郊外開,程展心就問他:“去哪裏吃飯?”
“新區。”陸業征道。
“那麼遠……”程展心好幾天晚上睡得晚,原本今天想要早睡補眠的。
昨天晚上陸業征給他打電話,程展心沒接到,後來再回過去,陸業征已經關機了。程展心還想著陸業征是不是生氣了,結果下午人就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