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1 / 2)

1968年,元旦。

江遼省,

吉春市,

太平胡同。

這個冬天,格外的冷。

今天,又是入冬之後最冷的一天。北風呼嘯,大雪漫天。

……

聽到隔壁屋裏傳來了“咣當”的門聲,陸天連忙從燒得滾燙的火炕上爬了起來,坐在炕沿,雙腳快速塞進棉捂子裏,哈下腰,用力係了係鞋帶。

起身穿上厚重的黃綠色大棉襖,戴上翻毛軍帽,脖子上也紮上了圍巾。

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的。

穿戴好後,陸天從裏屋出來。拿起外屋的鐵簸箕,在煤槽子裏劃拉了一簸箕大同塊煤。

右手端起鐵簸箕,左手拉開門栓,推開門。門一打開,一股刺骨寒風撲了過來,陸天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走出屋,回身將門帶好。翹著腳,向隔壁屋子張望。所謂的隔壁,其實兩家就是堆著些破爛將兩家隔開,即便不踮腳,旁邊屋子也是一目了然。

令陸天多少有些失望的是,隔壁屋裏的燈一直沒有亮,搞不清楚他想見的人究竟有沒有回家。

看到插著糖葫蘆棍的手推車在牆根底下鎖著,陸天覺得,鄭娟一定是回來了。

於是,他端著裝滿塊煤的鐵簸箕,趟著雪,走到鄭娟家門前。

敲了敲房門,

很快,門裏有了聲音,“誰啊?”

陸天有意提高了嗓門,“光明,我是你陸天哥。”

“陸天哥,有事麼?”裏麵男孩似乎沒有開門的意思,依舊沒有開門的聲響。

“哦,今天下大雪,北風吹得太猛,我怕你家爐子不好燒,過來送一簸箕塊煤,晚上炕也能燒熱乎些。”陸天嗓門似乎更大了,生怕屋裏人聽不到。

陸天的大嗓門起了效果,果然,從裏屋傳來了柔柔的聲音,“光明,開門啊,別讓陸哥在外麵凍著了。”

話音沒落多久,屋裏便響起了開門聲。

門打開一道縫,一個六七歲,眼睛一直向上翻的男孩,伸出頭道:“陸天哥,進來吧。”

“好,好。”說著,陸天一手推門,一手端著鐵簸箕進到門裏。

小男孩見陸天進屋,連忙關上房門,把門栓插好。

陸天將身上的雪抖了抖,用力跺了跺腳,讓自己凍得有些發僵的腳,暖和暖和。

鄭家有兩道門。第一道歪斜的破門,是北方人叫“門鬥”的小小空間,無窗,黑咕隆咚的,三四平方米大的地方,堆著蜂窩煤、劈柴、凍白菜、凍蘿卜什麼的,架子上倒扣著水桶。

第二道門,便是住屋。

這時,一名穿著深藍色棉襖,梳著小辮的姑娘從住屋走了出來。

見陸天手裏端著滿滿一簸箕的塊煤,出來的姑娘白裏透紅的臉蛋上堆起了兩個酒窩,細聲細語地說道:“陸哥,前天你送我家的煤還沒有燒完,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娟子,今天北風太衝了。就你家這屋子,窗戶都不齊整,四處漏風。晚上不燒暖和些,咋睡啊。

煤我家裏還有,這一簸箕塊煤,就留給你家燒。要是不夠,晚上我再送來些。”說完,陸天提起一簸箕的塊煤,倒在了爐子旁邊的煤槽子中。

見陸天的手被煤灰染黑,鄭娟遞給了他一塊還有些溫呼的手巾。

柔聲道:“陸哥,陸叔不在了。你就一個人過也不容易,別什麼東西都想著我家。我家再困難,畢竟三口人,能相互照應。你一個人,隻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陸天接過毛巾,擦了擦手,又遞給鄭娟道:

“娟子,我再不容易,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你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比我難多了。隻要我能幫的,一定會幫。”

見陸天一臉誠懇,鄭娟低聲道:“要不,晚上你就來我家吃一口。今天下大雪,沒出去買東西。除了蘿卜和酸菜,家裏也沒別的。不過,至少能吃頓熱熱乎乎的。”

鄭娟的話,正中陸天下懷。

又是送煤,又是磨磨蹭蹭不走,其實就是在等這句話呢。在鄭家吃頓晚飯,就能和鄭娟相處幾個小時,這是他求之不得的。

“好啊,我家還有幾個雞蛋,幾兩肉,現在就回去拿。晚上,讓大娘和光明也吃頓好的。”

說完,陸天摸了摸鄭光明頭,轉身推開門,快步離開了鄭娟家。

鄭娟本想再說什麼,見陸天已經走開,想說的話,隻好收了回去。

……

推開房門,回到自己家中。隨手劃上門栓,快步進到裏屋。

摘下手套,將一個竹籃子放在桌子上。

一切準備就緒,

陸天合起雙手,閉上雙眼,腦子裏頓時一片空靈。沒過多久,腦海中呈現出一個清晰的對話框:

叮。。。

【生存係統是否啟動。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