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除了外表與小動作相似以外,白錦與白緞的性格卻並不相同。在鵠霄真君的記憶裏,白緞一直都內向謹慎的,對待他的態度也較為恭敬,雖然同樣喜歡撒嬌,但卻著實沒有白錦這般……蹬鼻子上臉的厚顏無恥。
白錦比白緞活潑了太多,明明是初次相逢卻根本不拿自己當外人,但白緞卻隻有是在小心翼翼的接觸、確定對方的確喜愛縱容自己後,才會逐漸親昵起來,顯露出活潑的本性。
……如此一想,白錦的模樣,倒是更加肖似後來與鵠霄真君熟悉起來後的白緞。
意識到自己又開始不由自主的拿白錦與白緞做比較,鵠霄真君對白錦頗感歉意。他隨手一翻,從須彌戒中取出一顆自己先前在秘境中獲取紫朱果,遞到了白錦麵前。
白錦粉色的鼻頭動了動,瞬間嗅到了果子的芬芳,頓時睜開了晶亮亮的眼睛,望了鵠霄真君一眼後便迫不及待的咬了上去,將甜美的汁水連同濃鬱的靈氣一同吞入腹中。
兩爪抱著紫朱果,白錦吃得極快,卻十分有教養,並沒有讓紫朱果豐沛的汁水弄髒自己的小窩。轉眼間將紫朱果吃了個幹幹淨淨,白錦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又舔了舔爪子,意猶未盡得復又望向鵠霄真君,眼眸中滿滿的都是渴望。
隻可惜,鵠霄真君可不像某人那般沒有分寸、也經不起白錦的祈求。他十分堅定的拒絕了白錦,抬起指尖抵住白錦探過來想要撒嬌的小腦袋:“紫朱果對於你而言太補了,絕不可多食,不然過猶不及。”
白錦眨了眨眼睛,恍惚間有什麼記憶片段從腦海中略過,原本興奮的高高揚起的大尾巴也緩緩垂了下來。
——似乎有什麼人,同樣很喜歡給它喂果子,而且最耐不住它的纏膩,有多少便喂給它多少。後來……後來好像的確喂出了事情來,害得那人擔心害怕又自責了許久,守在它身邊熬得眼睛都紅了,指天發誓自己以後絕不會再這麼縱容它……
那個人……不是鵠霄真君。
所以說,到底是誰呢?那個將自己捧在手心裏寵愛嗬護、完全沒有底線的人,到底是誰呢?
自己違反了與那人的約定,擅自跟著鵠霄真君離開,那人找不到自己,會不會擔憂害怕?會不是……對自己生氣?
白錦心頭一團亂麻,隻感覺自己整隻貂都快要被消極的罪惡感淹沒了。它沒有精神的耷拉下腦袋,宛若一灘死貂那般趴在窩裏,散發出一股……生無可戀的氣息。
鵠霄真君被白錦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弄得愣了一瞬,卻也並沒有多想,隻以為白錦是因為被自己拒絕、吃不到果子而難過,不由抬手揉了揉它的腦袋,暗嘆了一聲“果然是小孩子”。
倘若是某人看到這樣的白錦,大概早就不管不顧的拿出果子來哄它開心了。哪怕不能讓白錦吃,也要親親抱抱舉高高,甜言蜜語到讓白錦重展笑顏。但鵠霄真君卻不是溺愛孩子的“慈父”,說不給就是不給。他生性寡言,也不會說什麼軟話,隻能坐在白錦身邊,一下又一下的順著白錦那身油光水滑的皮毛,無言的陪伴安撫。
等到白錦自己從那股突如其來的低落情緒中恢復過來後,鵠霄真君也跟著鬆了口氣。
他性格冷淡嚴肅,從來都不曾有人膽敢對著他甩臉子,哪怕是親傳弟子也對鵠霄真君敬慕有餘而親近不足,時刻恪守師徒之儀。唯一能與鵠霄真君親昵的,就是他養的上一隻噬靈貂白緞,但白緞素來乖巧,從來不會鬧脾氣,乃至於鵠霄真君直到現在也不知該怎麼應對一個情緒多變、歡喜起來能上房揭瓦,不高興了還會鬧別扭的“熊孩子”。
——真是甜蜜的煩惱啊。
鵠霄真君認真的煩惱了一下,又不由得揉了揉白錦的小腦袋。隻可惜盡管他的確關心初來咋到白錦,但依舊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不可能時時陪伴。
“現在天色不早,你奔波一天也該累了,盡快休息吧。”鵠霄真君站起身來,低頭看向白錦,“我去整理一下此番歷練所獲,倘若有事,你再去尋我。”
白錦應了一聲,晃了晃尾巴,目送著鵠霄真君緩步離開,隨後將腦袋重新搭回爪子上,慢慢合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Ashley 與 但求一睡君莫笑 兩位小天使扔的地雷,還有 侏儒花 親愛噠扔的手榴彈=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