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樂賢很認真地想了想,才說:“是堅強!小北像是一株溫室的小花,在所有人的嗬護下長大,純真可愛,而莎莎你像是蒲草,蒲草韌如絲,好像所有的事情你都不怕,都能解決!”
他眺望著遠方,輕聲笑道:“我還真的是應該要感謝你!以前我總是在每個人麵前都刻意地回避說起小北,說來真的很慚愧,我一直到那天你說自己是莫小北的時候才真正意識到,她已經不在了!現在我能接受了,也能自然地跟你談起她。我是了解小北的,她一定不會希望我為她做傻事,她是那麼熱愛生命,從來沒有說過要放棄!”
他說得認真,莫小北忽然鬆了一口氣,原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裝莫小北來讓他放棄輕生的年頭,現在這樣的結局,也許正是最好的, 他暗戀的那個溫室小花莫小北已經死了,現在他和這個蒲草一般的寧莎莎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幸好,這也許是這些日子以來她聽到的最好的一個消息,她還非但沒有失去這個朋友,而且還幫他解開了關於莫小北的心結,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呢?
宋紹鈞的房子,就在這座城市的最高處,一到夜晚,便能坐在露天的陽台上看美麗的夜景,莫小北心中感慨,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簡簡單單地生活,一心想要離開宋家這個泥潭,現在卻是越陷越深,夾在這對奇怪的母子之間,舉步維艱。
心中不停地想著宋老太太的話,手中的鉛筆飛快地在紙上來回,一排排粗細不一的線,不用幾下,便成功地勾勒出一個娉婷女子的形象,久久凝視,越看越覺得自己在哪裏見過她,那種熟悉,來得莫名其妙。
最後一筆,在她左邊的眼角畫上了一個痣。
久久地良視著畫中的女人,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笑容溫婉的女子倒地是誰?能讓宋老太太如臨大敵,一個更可怕的女人嗎?為什麼她不能接近宋紹鈞,她會傷害他嗎?
曾建寶已經被工作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宋紹鈞曾經打趣他說,他比宋紹鈞那個董事會主席還要忙,那是實話,主要的原因是,他事事認真,追求完美,為了成為頂尖的律師,他幾乎放棄了二十五歲之前所有的休假。
沒有夜生活,沒有不良嗜好,沒有女朋友,三沒王老五。
家中老母親已經抱上了孫子,所以生子的壓力也不是很大,因為有糖尿病,所以就算是跟著宋紹鈞出去應酬,喝酒也是宋紹鈞自己的事情,之所以今天晚上會到這個小酒吧裏來,是因為參加一個索然無味的同學聚會,實在沒有辦法頹唐,原本隻打算坐兩分鍾就走,沒有想到就遇上了熟人。
吧台上一個比起那些妙齡妹妹龐大了很多的背影,像隻大狗熊似的躺著,周圍經過的人都要看她一樣,倒不是因為她在美女叢中稍顯魁梧,而是因為在所有人都穿著抹胸熱褲的地方,還套著一件很大的毛衣,讓她本人看來十分像一頭黑熊。
殷笑,真是沒有想到,她平常因為很靠近宋紹鈞,被大家看做高層心腹,所以沒有什麼人跟她特別靠近,現在坐在酒吧裏,也是孤獨寂寞的一個人,不過,這位殷秘書還會喝酒,這是他現在剛剛知道的事情。
雙頰通紅,眼神迷離,殷笑人如其名,看著帥哥酒保不停地傻笑,弄得酒保有些難為情,轉身向一邊去了。
殷笑將已經喝幹了的杯子用力砸在桌上,大聲喊:“再來一杯!”
這種並不精致的女人,就連借酒澆愁都顯得十分粗糙,她一直在晃的,是一個很大的紮啤杯子。
今天晚上的殷笑沒有戴眼睛,還化了一個清淡的妝,可是因為手法不專業而顯得十分古怪,有種話劇的感覺。
曾建寶看她有些搖晃,吧台旁邊的轉椅很高,生怕她會從上麵摔下了,連忙走過去,輕輕地拍了她一下,輕鬆地打招呼說:“嗨!殷秘書,這麼巧?一個人嗎?”
殷笑聽到他的聲音,立刻立起頭來,像是一隻整裝待發的獵犬,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伸著腦袋,四處張望,好像一無所獲,才驚惶地湊近曾建寶,小聲說:“你在這裏!宋先生也來了嗎?”
她在想什麼?
還沒有等到他回答,殷笑已經連忙在吧台閃亮的櫃台上照了照,也許是看到自己的齊劉海處有點向上翹起,忙用自己的舌頭舔舔手,然後用力扶住自己的劉海,定定地盯著櫃台看,而自己卻因為已經喝得暈乎乎的而無法坐穩,自己不覺地不停搖晃。
曾建寶看到酒保眼中的異樣,連忙陪著笑說:“嘿嘿!她已經喝醉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