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神情自若,十分輕鬆地將那串念珠擦拭幹淨,然後才看了一眼俞斌,諱莫如深地又說:“你怕什麼?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他真的看起來很害怕嗎?難道在臉上看起來那麼明顯?他連忙說:“沒有,我沒有......”
“什麼都不必再說了!”宋老太太直接將他打斷,看了看桌上的袋子,才說:“我想我也沒有什麼對你感興趣的了!拿著這些錢,從這一刻開始,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女兒的麵前,公司裏麵。請你消失在跟宋家有關的一切事物裏。”
她說這話的時候,輕柔地不過是吹走口邊的一根羽毛一般。
俞斌隻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涼了半截,連忙說:“請問,這是怎麼回事?”這毫無預兆地讓他離開宋紹茵,離開宋氏集團,等於讓他一無所有,這是怎麼回事?他努力在腦海中回想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其實我沒有報警抓你,已經算是網開一麵了。”說這話的時候,傲慢無禮,仿佛自己已是天大的施舍。
她這種態度讓俞斌心中十分不悅,他為宋家當牛做馬那麼長時間,全都是繃緊了身上所有的弦在工作,在公司裏,強顏歡笑,要假裝聽不到那些“吃軟飯”“白皮鞋”“酥皮鴨”之類的話,又要努力地求表現,讓人無話可說,無可挑剔,他學的是法律,宋老太太讓他去做建設,不要說知識,就是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一切要重頭再來,別人做一件事隻要一個小時,他卻要二十四個小時,那隻是最難受的其中一個部分,在宋老太太的麵前處處陪著小心,謹小慎微,在宋紹茵麵前永遠要有好心情。
當然,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任命,既然沒有好的先天條件成功,他就要努力創造條件,得到這些得天獨厚的條件那是要付出代價的,他明白,隻是現在忽然來這麼一出,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低頭又看了看那個裝得滿滿的文件袋,然後抬頭看著宋老太太,他還沒有死心,他做了那麼多,也不甘心就那麼死心:“老太太,我哪裏做得不好,您可以提出來,若真是決定了要讓我離開,也該讓我知道理由,讓我心服口服。“
“這些話,我原本是不想說的,既然你自己要求心服口服,那我就開誠布公了!”說完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他麵前,笑問:“我猜你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俞斌遲疑著接過那張照片,頓時如五雷轟頂。
照片中的那個女人正是他的初戀女友,若隻是如此的話,他也不會如此慌張,問題出在他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她手中挽著的正是前不久從公司手中搶走了西郊空地開發權的徐鳴。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不是說要自殺要死嗎?怎麼現在還活著?她到底要把自己害到什麼地步才罷休?俞斌咬牙切齒,聰明如他,不過一張照片,他便可以看出宋老太太為什麼要趕走他了。
他連忙將照片扔在桌上,大聲解釋道:“老太太,我想你是誤會了,沒錯,那個女人是我的前女友,可是在我和茵茵來往之前就已經跟她分手了!那是徹徹底底地分手,自分手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她現在做了徐鳴的情婦這件事情我更是一點兒都不知情,請您相信我,公司的標底價不是我泄露出去的!我和她現在沒有任何關係,我對茵茵是絕對忠誠的!”
“稍安勿躁。”宋老太太在他麵前輕輕地揮揮手,笑道:“這些事情都跟我沒有關係了,我已經跟你說過了,現在你和徐鳴用的是同一個垃圾桶,穿同一條褲子,公司又發生這種事情,我隻是不能再用你,你沒有聽過嗎?疑人不用,你現在有嫌疑,最把穩的方式不是弄清楚,而是徹底放棄,沒有錯,你的確是個人才,可是,這個世界人才很多。”
“好吧!你懷疑我,那麼茵茵呢?你說讓我當她的那朋友就是她的男朋友,現在你要趕我走,甚至不讓她知道?”俞斌冷笑著問她。
“我做事用不著向你交代,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宋家所有的事,都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用不著再為這個操心,她是我的女兒,我會處理的。”宋老太太看他生氣,更是笑得燦爛。
“老太太,我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現在竟然用這麼一點點錢就打發我?這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吧!”俞斌看著桌上的文件袋,光是一個建築公司經理用來賄賂他的錢就不止這個數,既然老太太要撕破臉皮趕他走,那他也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