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那把鑰匙而言,她更容易找到一根數據線。
曾經聽魏樂賢說過一次,要想到銀行的儲物箱中看東西,必須得經過很嚴苛的程序,無論爺爺生前想留下什麼給後人,都不會想到留給寧莎莎,所以,她覺得,現在自己要去看的話,不太可能輕易地就能看到。
不過,要想買到一根合適的數據線,倒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記住了相機的型號,然後又把數據線借口用手機照相,不敢帶著它出去,總是怕弄丟了。
這才出門去了。
再說宋紹鈞,淩晨三點趕到,陳懷遠已經與世長辭,他站在那個安靜的陳懷遠麵前,不知道心中到底是何種滋味,他痛恨他和宋老太太一樣自私,也討厭他為了自己的利益,將他的親生母親逼到角落裏,害得他們母子分離十幾年,害得他一直在痛恨自己的母親,就算是她臨終的時候,也不曾真的原諒她。
可是他還能說什麼呢?一個把別人母子視若無物的人,在臨時的時候都還在為自己的孩子打算,他是個壞人嗎?
三個女人兩個孩子哭得滿臉是淚水,尤其是陳融母女,完全無法自製,二太太甚至還哭得昏死過去。
宋紹鈞站在一邊,有些動容,安慰了幾句仍是沒有用,就隻有坐在一邊陪著。
宋老太太也來了,身後跟著宋紹蓮,坐在宋紹鈞的對麵。
這絕對是一個十分奇妙的瞬間,陳家舉家在前麵痛哭流涕,宋家在後麵大眼瞪小眼,各懷心事,尤其宋老太太,不住地觀望著失態的進展,死者已矣,對她來說,死去的陳懷遠帶走了一個自己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的秘密,這是好事。
可是她也有些不確定。
她已經和陳禹談妥了,他站在自己一邊,自己每年給他一百萬零花錢,那個沒有見過大世麵的家夥,隻是聽到自己除了額外的收入還能夠有一百外的額外收入,立刻高興得跟什麼似的,連想都沒有想一想,就直接答應了。
陳懷遠是個標準的潮州男人,對於這些潮州男人,她是十分了解的,兒子大過天,就像宋豪,他手頭一共有宋氏集團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百分之六十都給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宋紹鈞,剩下的百分之十,才平均分給兩個女兒。
陳懷遠隻有百分之十,想也不用想,大頭必定是陳禹的,現在陳禹答應了,本來應該高枕無憂,可是一天沒有見到遺囑,她便是一分鍾不安心。
盡力克製自己對宋老太太的怨恨,宋紹鈞將視線轉向窗外,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太陽光從窗外射進來,房間裏頓時溫暖起來。
經過一整夜的哀嚎,所有的女人們都安靜了下來,陳禹這個時候看起來倒頗有些男人味,他讓人去通知警察過來查看,開具死亡證明,有忙著讓朋友聯係殯儀館的車子,把他父親送去火化。
沒有人發出任何異議,都聽他的話,這些和陳懷遠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個世紀的女人們,雖然失去了主心骨陳懷遠,但是對於男人的那種依賴從骨子裏散發出來,自然而然地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唯一的男人身上,就連平常趾高氣昂的陳融也都不說話。
陳懷遠也許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那麼一天,想得很是周到,以及將自己的後事交代得一清二楚,陳禹隻需要按部就班就行。
陳懷遠的骨灰安放好了之後,宋紹鈞就轉身離開,陳融叫住他:“鈞哥,待會律師就過來宣讀遺囑,你不聽一聽再走嗎?”
這還有什麼懸念嗎?別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得很,自己還簽了一份協議,承諾自己永遠都不會碰陳融和陳禹的股份,他們每人各百分之五。
剛剛接到電話,說工地上有些問題,曾建寶已經趕過去了,他還得過去看看,想到這裏,便笑著對她說:“你們在這裏等律師吧!我還有事,出去一下,晚上我再過來看你們!”
“那你一定要過來!”陳融可憐兮兮地看著宋紹鈞。
他點點頭,再不喜歡陳懷遠,在這種情況,也不過是孤兒寡母,他又怎麼忍心做什麼來發泄自己心頭的憤怒呢?
讓宋紹鈞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所有的人都跌破了眼鏡。
陳律師的過來宣讀遺囑,那是陳懷遠早就立下的遺囑,而這個陳律師也是陳懷遠私交相當不錯的朋友,大家對於陳懷遠的遺書,其實已經可以猜到大概的內容,房子還有一些財務留給三個老婆,宋氏集團的股份留給兩個子女,唯一有懸念的,不過是這些股份如何在兩個子女之間分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