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回宿舍香香姐就催著他,趕緊把海報整出來,下周有商場開業,電視劇明星來剪綵,國色天香要去表演,趁熱宣傳宣傳。野萍一聽說有明星,興奮得跟猴子似的,嚷嚷著要去合影,要豔壓。
“就你還豔壓呢,臉跟抹醬油了似的。”他正在p圖呢,一群人圍著他要把自己p好看了。
“小騷b賣p眼兒還了不起了?”野萍站門口說,“你老爺們兒cao你一次夠看腚門子不?”
他把滑鼠一放就往門口沖,野萍尖叫著回屋。倆人一句不合就開打,野萍黑瘦黑瘦的,打不過還非得過個嘴癮,拽著門把手跟他對罵。香香姐來拉架的時候他剛把野萍褲子扒了,被香香姐拽著領子拖走。
“幹點正事兒。”把他按在電腦前邊,要給野萍臉p白點。野萍穿好褲子,在香香姐身後監督,插空兒就提要求。他給p得像塗了好幾斤麵粉,香香姐拍他腦袋:“這他媽都反光了。”
他嘻嘻嘻樂,野萍又跟他隔空從嘴裏飛器官。
莊百心傍晚的時候來的,《另一種國色天香,另一種光芒萬丈》登在她同事剛開的網路專欄裏。流覽量沒多少,聊勝於無,她私下聯繫了一些lgbt網站轉載,讓資料好看點。香香姐倒不很在意,手機裏存著,見誰給誰看,還列印出來貼牆上,像貼了個佛似的天天拜。說話都有底氣了。
他回屋把錄音給莊百心聽,莊百心聽完半晌沒說話,問他:“這頂多能證明他在你們的關係和自己的性向上撒了謊,並不能證明他性侵,不能證明他犯罪,甚至不能證明你沒動手打他老婆——他現在隻是道德敗壞。”
“我知道。”他並不意外。
“你說''''在他的手機裏看到了'''',那些內容你沒有留著嗎?”
“他還能讓我留著?”翻了不到幾秒就被餘複搶回去了。就這幾秒,直到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胃裏犯噁心。“即使有,可我不是那裏麵的受害者,我沒法代替他們做決定——”
“那為什麼你突然搜集證據,因為他為難你家人?”莊百心記得第一句,“你要走司法程式還是跟他交易?”
“都不,”他搖頭,擺弄著那根錄音筆:“我要他散發惡臭。莊記者有興趣,你就跟,沒興趣,就拉倒。你說話算話,我也說話算話。”
莊百心笑,“你又想讓我曝光,又不給我料。”
“我能給你的都給了,我知道你現在也不是完全相信我,可我也沒有其他證據。”
“有一點我很好奇,”莊百心問,“你並不是直接的受害者,如果他們自己都不舉證,你為什麼要堅持。”
“我為什麼不是受害者,我tamade被蒙著眼睛不停地喂屎我還不是受害者?”停了一會兒,他又說:“其實我更害怕麵對那些真正的受害者。
“他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看見我就會想起餘複,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我這個同性戀竟然沒有被性侵,還跟性侵犯親親密密地談著戀愛,洋洋得意,大搖大擺地走在校園裏,四處跟人說餘教授的好話——他身邊現在那個小學弟,看起來就像當初的我。
“你知道有一個人是怎麼問我?他說你是不是沒法滿足那個混蛋,所以他才來找我?。”
他輕聲一笑,說:“莊記者,我也是加害者。”
“所以他們不舉證有他們的顧慮,我理解。我甚至經常自責,那個男生企圖自殺,是不是因為我告發了餘複,他可能會麵對更多傷害。比起讓王八蛋被製裁,讓這件事悄無聲息的隱藏,也許是更多當事人的想法。被性侵本來就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而且又是男性,''''蕩\/婦羞辱''''變成了雙倍。”
剝了一顆糖扔在嘴裏,酸味緩解了沉重,他又說:“可不能要我裝作沒看見,不能讓我吃了屎還不允許吐。”給了莊百心一顆。
莊百心接過來吃了:“所以你就被優先處理了——啊,好酸!”她臉皺在一起,眼淚都要出來了,把他看得咯咯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