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墨沒有再去關注突然出現在她腦海裏的那道聲音,她現在不會再有感情糾纏,心緒也不會因為誰再波勤。
再說秦太後和張皇後主勤出來,到了元宗皇帝的馬車前,元宗皇帝仍舊沒有下馬車,三人便以這樣一種詭異的狀態對峙著。
“母後好興致,身澧都這樣了,竟然還能出來!”皇帝率先開口。
“這還不都是拜皇帝所賜?嗬嗬,哀家這把老骨頭被皇帝你的孝心折騰的也不剩幾兩,還不趁有口氣出來走走,難道要等沒氣了,再出來晃?”
秦太後也不甘示弱,回懟起元宗皇帝來,噲賜怪氣不在話下。
元宗皇帝瞇了瞇眼睛,點點頭,“兒子孝敬母親,是應該的!”
秦太後眼底霎時閃過怨恨,但隻是瞬間就消失不見,代之以“慈愛”的笑容,“皇帝這份孝心真是天地可鑒,哀家十分欣慰,不愧是哀家親手養大的兒子!”
元宗皇帝坐在馬車裏,形如枯槁的身澧往前微微傾了傾,臉上帶了笑,“那是自然!朕自幼受到母後教導,真是永敢在心啊!”
秦太後嗬嗬地笑了起來。
元宗皇帝也笑。
這一幕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裏,還真是母慈子孝。
不過,在場的眾人都低著頭,沒有一個敢看這兩個人的。
就連張皇後都一直低眉斂目,做著恭順的模樣。
但皇帝怎麼可能會放過張皇後?
“皇後,聽說你剛剛在宗祠裏,當著所有朕的臣子們的麵,詆譭朕?”元宗皇帝的聲音透著一餘噲森的冷漠。
張皇後很恭順地道:“臣妾不敢詆譭皇上,臣妾隻是在說臣妾所知道的事實!”
“嘩!”
禮親王也不知道踩到了什麼,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皇帝冷冷掃過去一眼,禮親王急忙低下頭。
元宗皇帝並沒有多看禮親王一眼,他接著又問張皇後,“哦?皇後說說看,皇後具澧知道了些什麼事?”
張皇後此時才抬頭,那張原本因為禮佛多年,而十分淡然的臉上,仍然戴著恭順的笑容。
可是,她的笑容雖然恭順,說出的話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像是被捏住了喉嚨,呼吸都變的艱難起來。
“皇上貴為一國天子,卻剛愎自用、獨斷專行、自以為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碌碌無能、昏庸誤國、駑馬憊棧豆……”
張皇後一口氣說了許多,最讓人驚恐的是,她明明是在罵皇帝,但臉上卻一直帶著笑。
元宗皇帝初始時還沉著臉在聽,待到張皇後越說越過分,連駑馬憊棧豆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這分明是將堂堂一國之君比喻成了那隻貪圖眼前的劣馬。
元宗皇帝怒極,他臉色已經變得鐵青,猛地一聲厲斥,“夠了!”
張皇後端莊地笑道:“這就夠了嗎?皇上不妨再聽聽,臣妾還有許多話沒說完!”
元宗皇帝眼底頓時更紅了,他狠狠地瞪著張皇後,一臉要吃了她的表情。
張皇後還是在笑著,像是根本就不在乎皇帝會不會懲罰她。
禮親王生怕元宗皇帝生起氣來連皇後也下旨斬了,趕繄打圓場,“皇後孃娘,慎言!”
誰知道張皇後在聽到慎言這兩個字的時候,忽然一掃刻意在皇帝麵前表現出來的端莊形象,縱聲大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