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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翻過元旦,新年即臨。除夕夜前幾日,幾場嘈嘈大雪不停下。南北列車縱橫而過,烏泱泱的春運將人潮送往全國。

春節期間,眾多夜場人滿為患,其中Blue Bar更比窯子還熱鬧。年輕人永遠不缺激情,DJ一燥,喝酒跟你媽喝水似的。

夜店養得年輕人紙醉金迷,泡妞蹦迪撒錢比賺錢快。不少有錢人喜歡來找外圍女,要是碰上幾個模樣出挑的MB,性趣當頭也不管到底是男是女。有個洞就行。

以往魏北的節目基本壓軸,今天是第三個,因為本不該他來。下午Blue Bar的老闆打電話說人手不夠,工資給三倍。魏北秉承跳幾場舞就當賣個人情,沒拒絕。

DJ搞得特狂放,魏北簡直快要扭斷腰,差點沒跟上節奏。一小時跳下來大汗淋漓,水珠順著鼻尖下落,這他媽比健身效果還好。

難怪如今年輕人嘴巴強,說什麼喝著枸杞熱啤酒,腳下蹦個養生迪,回家睡覺不失眠。

跳舞換了班,魏北下台時有人故意撞他。當時黑燈瞎火看不清,魏北沒理會。他知道自己在同行樹敵不少,畢竟太招風,斷人財路。一個行當有一個行當的潛規則,這種小事,不夠入眼。

魏北將外套拿在手中,看時間。晚上十點二十分,去醫院還來得及。明天是除夕夜,魏囡說今年想回家,魏北要去征求醫生的意見。

隻是他沒料到,會碰上過來兼職陪酒的霍賈。

霍賈率先於人群中瞅到魏北,這人實在太出挑,一張臉清秀俊俏,化了妝,穿著學院舞蹈服,跟他媽剛從學校跑出來的大學生似的。

簡直嫩得叫人色心四起。

“北哥!北哥!”

霍賈喊地特得勁兒,魏北本想裝作沒聽見。誰知騷霍不依不饒,跟身邊抱著他的男人說了幾句,直接拿上外套追出Blue Bar。

“北哥北哥!我說你今天幹嘛走這麼早。”

霍賈追上魏北時,已在街麵路口。這地兒不好打車,別看豪車裏三層外三層,多是來撿屍的。

魏北裹緊外套,捆好單伍之前送他的圍巾。他順著街道往主路走,瞥一眼霍賈。

“你不去陪金主,跟我出來幹什麼。”

“嗨,北哥你哪的話。那不是金主,今晚買家而已。我跟他說有朋友,出去講兩句。等會兒再回去唄,大不了我今晚在床上叫大聲點。”

霍賈摸根煙,遞給魏北。

“你怎麼跳完就走。”

魏北累得不想出聲,沉默走到主路口,停下等車。他抽去半根煙,兩人稍稍適應夜色安靜。

不斷流過的轎車尾燈與路燈拖出長線,像攝影快門曝光過長。雪粒夾雨,落滿行人髮梢,晶晶瑩瑩。世界像一顆巨大水晶,無數折射麵,亮著無數光。

煙頭猩紅閃了閃。

魏北才說:“我去醫院看囡囡。”

霍賈正準備插科打諢,葷段子湧到舌尖,一頓。囡囡二字似洗潔精,瞬間洗去他腦子裏的黃色廢料。

“......噢,去看囡囡啊。”

語氣有些艷羨。

霍賈比魏北小三個月。聽說有個弟弟,六歲時被人抱走,從此杳無音信。他跟魏北不算同命相憐人,憐什麼憐,命運安排而已,可憐有個屁用。所以霍賈活得比魏北還要瀟灑。甚至有點玩世不恭。

他們本不是一類人,當初也並非因同一經紀人而相識。

說起來魏北是霍賈的“救命恩人”。那年在ZNOE吧,魏北替素未謀麵的霍賈喝了一瓶純伏特加,差點吐成傻逼。

那晚的前因後果講不清了,特亂。事後了解霍賈這人,魏北倒挺希望自己是個傻逼,居然會救他。

一來二去,兩人相熟。常去同樣的酒吧跳舞,常陪一樣的客人,魏北覺著霍賈也不是那麼不著調。

雖然這人騷得要命。

霍賈熱愛社交軟件,各大同性交友網絡,無論是名媛如雲還是群1舉搶,他總能打出屬於自己的天地。偶爾跟人網上撕逼,非要撕得“披頭散發”才爽快。

口頭禪是“姐妹憑本事做雞,當然也憑本事搶男人”。

錦官城著名騷雞,大V認證。

跟魏北不同,霍賈喜歡又騷又活兒好的男人。畢竟這是上床,不是去鴻達影城試戲。沒事愛約炮,美名曰嚐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