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賈不知個中原委,笑了聲,說他們是發小。沈懷和晏白嶽一起長大。他有時會跟我講很多從前的事情,那些快樂的童年,我不曾有過的日子。我羨慕他,我也愛戀他。
霍賈說,我以為我愛上他,就可以快樂。
霍賈不是魏北,做不到克製隱忍。他更不是辛博歐,裝不出優越驕貴。他就是遊戲人間、有一天過一天的性子。
可要他這種人愛了。那真的會要命。
哪有什麼快樂。他的愛情,從來都不快樂。
婚禮從開始到結束,霍賈站在街邊一動不動,他不知現場會有什麼浪漫場景,也不知新郎是怎麼親吻新娘。
橫霸整條街的婚車來了又走,直到參加婚禮的人陸續離開。京城天又下雨,前日積起的水灘還未幹涸。忽然水麵動蕩,雨來了。
霍賈問魏北要了根煙,他說老子終於又能隨心所欲地抽煙了。
他猛地吸進去一口,卻嗆得麵色發紅,淚水湧到眼眶邊。霍賈撐著膝蓋咳嗽不停,末了,他站起來幾近絕望地說,北哥,我想回家了。
我想回錦官城。我不適合這兒。
當晚沒走,霍賈說什麼為了慶祝失戀,拉著魏北去喝酒。直奔京城最大Club,這些地方沈懷平日根本不準他去。兩人開個座,弄了幾瓶伏特加,灑香檳跟玩水似的。魏北一開始還想阻止霍賈,怕他這麼喝下去早晚進醫院。
舞池裏全是妖男艷女,霍賈喝得大醉,準備沖進去跳脫衣舞。魏北驚險地拉住他,非得是以陪酒的方式才留住霍賈。
老子今天陪你喝,魏北說,喝完你就忘了沈懷,行不行。
霍賈盯著魏北,他坐都坐不穩,靠著沙發,牢牢盯著魏北。霍賈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半響,他猛地拿過酒杯往嘴裏灌。
喝!他說,喝!
魏北完全低估霍賈的酒量,他沒把霍賈喝翻,自己倒是醉得不省人事。夜店淩晨四點清場,魏北趴在沙發上睡著,依然緊緊拽著霍賈的衣角。
霍賈一杯接一杯地繼續灌,他已吐過一次,扒著垃圾桶吐得撕心裂肺。吐完又清醒了,他覺得清醒實在太痛苦,接著坐回去繼續喝。
夜店的少爺勸他走人,霍賈撒酒瘋,拉著桌子說你們把沈懷給我叫來!我他媽要繼續喝!憑什麼他能去結婚,憑什麼他不愛我!你他媽讓我喝!
我失戀了懂嗎!老子失戀想喝酒犯他媽什麼法了?!
少爺叫來經理,保安也沒轍。沙發上還躺了個魏北,經理奪過霍賈捏在手上未鎖屏的手機,瞅著第一個備注為“沈叔”的號碼撥了過去。
霍賈抱著瓶子跑去空無一人的舞池,經理無奈地跟電話那頭說,您是他叔叔嗎。哎這孩子在我們這兒喝多了,死活也不肯走。撒酒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