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招以退為進,亦是沈南逸的主意。
當一個人的話題度在某個時段高頻出現,很容易引起他人反感。適當地降溫、冷卻、淡出,能積攢良好的路人緣不說,也為再次“復出”鋪好了路。
並且,最好是帶著作品再次出現於公眾視野。
魏北的退路,就是去洪賦那裏學習。王克奇找上魏北時,洪賦也在。洪老師與去年的模樣相去不大,依然精神抖擻,隻是頭發白了許多。
這一年來,他持續關注魏北,常與王克奇打聽魏北的近況。後來的新聞,洪賦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但你不能本末倒置,唱歌也好,拍廣告也好。這都是你喜歡做的事,”洪賦說,“可你不要忘了,自己當初最想要的是什麼。”
“名啊利啊,如流水嘩嘩湧來的時候,很多人都容易昏了頭。你適合演戲,老天爺賞你這碗飯吃,別辜負咯。”
“小夥子,能不能在這時候沉靜下來,看個人造化。願不願意來我那兒上課旁聽,也全由自己決定。”
王克奇說:“魏北,你好好考慮。收你做學生這個事,其實去年那次聚會的結束時,洪老師就跟我說了。”
“一直壓著沒跟你講,我們都在等時機。”
魏北去了,沒有絲毫猶豫。
如果說正式走上大熒幕是他畢生的理想,那麼進入大學好好上一次課,是他多年不得償的夙願。
他必須去,形勢亦在推著他,往這條路上走去。
很快,魏北淡出公眾視野。他似隨著沈南逸的消失,也一並消失了。他原以為會在校園碰上辛博歐,結果洪賦說這孩子前幾月出國,可能過幾年才回來。
等魏北真正坐進課堂,正兒八經上一次表演課時,他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不足。他像永遠也吃不飽的狗,開始大規模惡補專業知識。
生活回歸平靜,熱度一點點退卻。大眾都是“失憶”的,當一個魏北離開,一個沈南逸消失,壓根不足為奇。
畢竟立刻會有新話題、新人物、新爆點出現,王克奇形容網上沖浪的人,多數像被投喂的寵物。逗貓棒懸在空中,往西揮舞,人流便轟隆隆地朝那頭奔去。
生活會好嗎,不清楚。創作的環境會不會更自由、更開放,不好說。
沈南逸失聯至今,縱使外麵鬧得血雨腥風,某些存在的製度依然如鐵。
周柯做了一輩子以筆為劍的激進派,到頭來還是要承認,頭上的東西是口倒扣的鍋。想要一己之力去扳正它,不過是笑談罷了。
這次約談,持續了很長時間。往往結束之時,代表“雙方意見達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