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任之對方圓和一幹受責罰的將校看了一眼,然後望著全體參加操練的將士說:“自古行軍布陣,全靠節製號令。節製號令不嚴,如何能臨敵取勝?平時練兵,不但要練好武藝,也要練好聽從號令。才不會一觸即潰,臨敵作戰時倘若鼓聲不停,前麵就是有水有火,也得往水裏火裏跳;若是鳴鑼不止,前麵就是有金山銀山,也要立刻退回。在擂鼓前進時,若是有人回顧,就得立刻斬首。當大小頭領的回顧,更不可饒。為什麼呢?因為正當殺聲震天、矢石如雨的時候,有一人回顧,就會使眾人疑懼,最容易動搖軍心。特別是你們做頭領的,弟兄們的眼睛都看著你們,關係更為重要,所以非斬不可。”
“今日隻是操練,不是臨陣打仗,再說我事前也沒有三令五申,所以我不予重責。以後操練時隻要擂鼓不止,再有回頭看的,定打軍棍。方圓身為隊列前鋒,率先停止觀望,;從今日起降級一等,其他人繼續操練!”
他看著方圓,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下的說:“你帶上幾個人,跟我來。”方圓不敢怠慢立時帶人去了。
鄭任之待林飛到了方才一同出發去見周文德,他奉董卓之令要取得周文德的密切配合後,才能盡快通過沿途關卡的盤查直入洛陽。
通過鄭任之的傳遞,董卓獲得了來自何進使者的消息,由於某種考慮,他決定不與來者見麵,但默許鄭任之一部潛入洛陽以助何進,使者所帶的可領兵入關的通關碟文也令鄭任之收下,以便宜處置。此重要文書本是何進交於董卓,但此時由鄭任之帶此先行處理較為有用。也因為李儒此事應置的不當,險些誤了時機,董卓對他關於鄭任之的進言也歸為個人偏見一類,不予理會,對他來說隻要京城一直亂下去,在半年內他就能整頓兵馬大舉東進,那時又有何人能阻。就算鄭任之心有他顧,也隻能是進一步促使混亂而已。以兩千軍馬先伏一子,便生無窮變數,何樂不為。
一行人,來到園子內,方圓帶著衛兵於原來的人手辦過手續交接任務,鄭任之囑咐方圓嚴密守好不得讓任何人接近後和林飛兩人禮數很周到的發聲求見,聽見內裏應聲後,方才入內,三人坐下寒喧介紹了幾句,鄭任之直入正題,交待了來意,征詢周文德的意見。卻見周文德悶悶不樂,道:“請恕在下直言,董公於大將軍何進僅有口頭上的盟約,而西涼軍勇如猛虎,狠如豺狼;由在下領著穿關入洛,日後兵禍若起在下豈不被萬民唾罵!這等險事,諸位自行便是,在下隻是使者,實不能助!”
“你果然是明白人。”林飛在一旁輕輕的開口了,“我們很明白你的意思,一個人做事能夠明明白白,總是可以一交的朋友。”
“謝謝你。”
“去年侍禦史鄭泰曾道:董卓乃豺狼也,引入京城,必食人矣。盧植亦對大將軍諫曰:植素知董卓為人,麵善心狠;一入禁庭,必生禍患。不如止之勿來,免致生亂。”
聽到這裏,周文德越來越驚異,這等密事就是在京城也是不多的人才能知曉,而且事後,因何進不聽,鄭泰、盧植皆棄官避禍而去。這兩人是當世聞名的士人,舉動引起了當朝的轟動,眾人議論紛紛,莫知緣由,老師門生眾多,其中一人才能著著(現已任西園八校尉之一)評說::“宦官之禍,古今皆有;但世主不當假之權寵,使至於此。若欲治罪,當除元惡,但付一獄吏足矣,何必紛紛召外兵乎?欲盡誅之,事必宣露。吾料其必敗也。”其人將兩人棄官的原因暗中告知老師,周文德才得以了解。所以,這個文靜得文弱的青年真的令他吃了一驚。